汽车驶上灯火通明的马路，张起灵维持着递保温杯的动作，直到耳边响起规律的呼吸，是翎霜睡着了。

收回保温杯，他将翎霜的外套帽子拉下来，挡着车窗外的灯光。

天边再一次亮起来的时候，汽车已经从马路上再次进入山地。

感受到阳光，翎霜掀开头顶的帽子。

“哟，醒了？”

睁眼就对上这个假盲人，翎霜显而易见地烦躁。

但她还记得昨天是这个人将自己从哪个地下室拉出来，语气真挚地道谢。

“昨晚谢谢你啊，张起灵去哪了？”

“没事，不算什么大忙。至于你问的人，喏，那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翎霜果然发现了那个黑色的身影。

她背上书包跳下车，往那边走去。

没几步，碰上了手里捏着一根绳子的吴邪，已经走过的翎霜倒退几步，停在他身边。

她记得昨晚，张起灵是解了这个人的腰带去固定的门，所以，他是怎么保持裤子不掉的？

许是翎霜的目光有些直白，吴邪扭过身子。

“你……我记得你昨天是和小哥一起去的，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去那，怎么会和这群人在一块吗？”

翎霜解着书包上装饰的手一顿。

“小哥？你们都是这么叫他的？”

翎霜念了下这个明显更亲近的称呼，昨晚自己被留在楼梯上的记忆翻涌而来，她心中怒火更甚。

“对啊，我和——诶诶，你别走啊！”

吴邪刚说了几个字，随着一根丝带被拍在手上，翎霜已经别过头离开。

“哎呦，把人家小姑娘惹生气了吧？这丝带不错啊，就是有点粉嫩了，不太适合你。”

……

两人继续说着什么，翎霜没有再去关注，她已经追上了张起灵，拿过他书包里的粉色保温杯，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血液涌入经脉，翎霜有些不太灵活的身体渐渐恢复，她脸上露出一点轻松的微笑。

看到她这表情，张起灵放松些许。

“还生气吗？”

“怎么会呢，小哥~”

翎霜捏着嗓子道。

阴阳怪气的话音落下，她的声音压低，语气严肃起来。

“是你，把我从雪山带出来的，怎么也得保证我完好地回去吧？昨天你根本不管我会不会受伤，是一点没想过我可能会碎吗？”

旁边经过的人只觉得小孩子说话有意思，张起灵却倏然严肃。

“你会碎。”

“不然呢？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厉害了些？我这个材质，其实还挺脆的。”

“抱歉，不会有下次了。”

说着，两人停下，面前已是昨天会合时见过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