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日布族打进来了!”
往日里的长川一直都是形影不离的跟在姜绵身后,但偏偏就是那日,皇后寿宴,姜绵和他在进宫的路上发现给皇后的寿礼少带了一样,差他回去取。
大姜城门守卫军叛变,本就繁华的街市,人群密集,永日布族来势汹汹,里应外合,昔日里的人间烟火气,顷刻间沦为了炼狱。
大街小巷,横尸遍野。
大姜十八年冬,天降大雪,寒雾笼罩大姜,大姜被攻破了。
白雪皑皑的世界,与血液的鲜红,形成了鲜明对比。
长川从公主府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拿着公主的发簪。
外面尸横遍野,军队走过的印记留在了雪地里。
“公主。”长川连忙向皇宫跑去,跑得有些急切,险些将发簪丢了。
高高的城墙之内,亦是万千子民。
那个清风霁月,英姿飒爽的少年太子姜贤,死守在宫门的最后,他的背后,是他的父母,他的妹妹,他的子民。
他是一国太子,就算战死沙场,他也不能后退一步。
“只要我还在,就没有人能够攻入宫门。”
少年太子手舞长剑,傲世而立。
“姜贤,姜贤,希望你未来可以做一名贤君。”
父王母后教他写名字的时候这样说着,恐怕,他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天上的雪花一片片落下来,连上天都在诉说着永日布族的无情。
敌军来势汹汹,守城军叛变,大姜势单力薄,很快姜贤便不敌下来。
一把把长剑穿透他的心扉,他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弥留之际,他仿佛听见了他最疼爱的妹妹的呼喊声。
他最疼爱的妹妹,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他。
“王兄,你站起来!”
“王兄!”
年少时曾答应过她,她说的话他一定会做到。
他是真的……很想站起来啊。
他是真的……很不想食言啊。
姜贤努力的抬起头,想再最后看一眼他的绵绵。
大雪有些眯眼,公主的红裙在雪地里格外显眼,她现在正在整座皇宫最安全的高处。
如此,他便放心了。
宫墙外的青砖被雪覆盖,月华流转,莹莹一片。寒鸦于枝头吟唱,城为这冷艳的冬夜铺陈出一曲悲凉。
陆续有永日布族人攻了上去。
姜王也亲自拔刀,将王后和临川公主死死的护在身后。
长川一路走暗道进来,换上永日布族的衣服伪装。
从密道里探出头,就瞧见了皇宫的最高处,有他的公主,她站在那里,就像一场盛大落幕的晚霞。
姜王身上的刀痕也越来越多,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三人退至大殿。
长川终于从密道抵达大殿,姜王失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了。
“公主……臣来晚了。”
瞧见他来,皇后立马将姜绵推给他,“长川,带绵绵走,走密道,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