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恐怖的是血刀太岁对复仇的执着。
结仇至此,必然不死不休。
爵爷知道,自己必须得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扼杀在最弱小的状态。
否则一天比一天强,自己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
只可惜,背叛从来不是头脑一热作出的临时决定。
而是水滴石穿的结果。
今天这档子事只是给了爵爷一个借口,一个冠冕堂皇背叛的借口。
并不是今天这场事导致爵爷背叛。
爵爷心中暗道:如果血刀太岁早十几年出现,该多好啊……
如果他早十几年出现,自己就用踏出那一步,也不会走到今日。
这一刻,爵爷心中满满的恨意。
却忽略了,三哥满打满算也就十几岁。
“传令下去,进城搜索,查到血刀太岁踪迹者,赐万金,封爵、赏地!”
虽然没有朝廷,但爵爷的势力中依旧保留着官职爵位那一套。
其他势力都是帮派、会盟、山寨的形式,唯独爵爷这里,各种大夫、将军。
甭管名义上如何,至少实际上是那么回事。
甭管别的地方认不认,至少爵爷的地盘上认。
因为自己祖上有爵位,又喜欢给人封爵,所以才得了“爵爷”这个称谓。
如果以往,听到赏金、封爵,手底下的人早就激动地嗷嗷叫了。
可听说是寻找血刀太岁的下落,一个个都踌躇起来。
“爵爷,马上就天黑了。”
“天黑了就打着火把,提着灯笼,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爵爷,城中闹鬼啊!”
听到这个词,爵爷终于冷静下来。
可他害怕。
害怕这一夜过去,血刀太岁实力更强。
一尘子不教自己,却悉心教授他。
他能有今日,全是一尘子教导的结果。
但一尘子与血刀太岁总共也就见了两面,能说多少话?
两人相处一夜,又该说了多少话。
爵爷心中抽搐。
感觉自己就像秋后的蚂蚱,一旦明日太阳升起,就是自己的末日。
这时候,一个心腹幕僚说道:“爵爷,咱们不方便找他,但是可以让他出来啊。”
“说!怎么叫他出来。”
“爵爷,咱们可以从他的亲朋好友下手啊……”
“蠢!他们血刀帮早就跑路了,别说人,一匹马都没留下。”
“爵爷,血刀帮的人是跑空了,但还有斧头帮、黑虎帮他们啊!”
心腹幕僚笑着拱手,后退回到人群中。
爵爷眼睛一亮,他瞬间醒悟过来。
血刀太岁可是立誓要和那些人同生共死的。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还以此为借口拒绝了一尘子的招揽。
甭管这话是真是假,总之,他说过就行了。
爵爷哈哈大笑,“来人,击鼓、聚将!”
城中。
一处豪宅中,龙阳和一尘子相对而坐,相对而视。
两人中间是一个红泥炉子,上面的紫砂茶壶咕嘟咕嘟。
水汽仿佛一层纱网,隔开了两人探寻的视线。
龙阳低头,看着茶壶,一动不动。
一尘子拿起壶柄,动作娴熟的冲泡起来。
“年轻人,你……真的没有修炼过?”
虽然一尘子坚信自己的判断,但白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心中动摇。
刚刚踏上修行,就能轻松斩杀十个老怪物。
这还是人吗?
一尘子有点怀疑,如果自己和血刀太岁动手,会是什么结果?
龙阳把玲珑锦囊放在几案上。
“老人家,你忘了我的绰号——血刀太岁了吗?我是用刀的,剑,还是第一次用,没想到我还挺有天赋的。”
一尘子瞬间忘词。
这小子非但不掩饰,反而更加狂妄了。
但是这种狂妄一点都不令人反感。
沧澜逆流,剑长四尺,跟寻常的剑不太一样。
用惯了三尺剑的人,根本用不好四尺剑。
血刀太岁肯定不可能练习过四尺剑。
他的师父老太岁也是一辈子用刀的,根本不可能教出来用剑的徒弟。
所以,这小子是天才。
不光天才,还是全才。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白天的勇猛表现。
龙阳却心中叹息。
小三子的根基还是太差了。
自己也想低调点,演得像一点。
可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根本没有演的余地。
自己只能全力以赴,一招结束战斗。
一旦拖长了,毙命的大概率是自己。
硬实力不行,只能靠技巧来凑。
“老人家,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我有问题,而是咱们的武学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