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苗头的心魔稍加遏制倒也没那么泛滥,心魔由心魇成熟,调剂药物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得看自身是否愿意与魔为伍,还是与道携同。
古往今来的修士虽有被心魔折磨的身陨道消,也存有极少数的绝对性同化心魔,所谓心魔不过是另一个陌生的自己。
温广柏行色匆匆,沿途经过的植被花草无风自动晃晃悠悠,再炼制改进些专门扼势心魔的药丸,手头工作就可稍稍懈担。
云未峰的养护弟子、培植弟子、炼丹弟子、择撷弟子纷纷屈腰行礼,男子无暇顾及弟子们的礼数,心不在焉的颔首轻点,自然也捕真不到弟子们脸上的古怪神情。
梦依正想禀报百草阁阁主在药峰四处询问师尊下落的行径,却被男人下达指令给派往了别处,嘴里含着的话失去了本意用途,混着口腔里的津液吞落了深喉。
苏苜百无聊赖地坐在上好金丝楠木裁造的圆桌前,手里把玩着几个小巧饱满的遇味药珠,珠子一个个俱为深褐色,原本的色貌是米白色的,贪食了佳肴里或香或涩,或甜或辣的百味后,才会形成浑浊浓厚的颜色。大小犹如珍珠般各异,表面盘嵌着自然生长的纹理,是温广柏平常用来测味的工具。
寝殿的门自动敞开,门与框连接的部位发出清脆的“咯吱”摩擦声,休息区和外间区挤的没有边缘,温广柏没那么讲究用屏风或帘缦隔开,所以里面的情景尽收眸底,自然也包括了某位不速之客。
…………
温广柏一只脚刚跨过门槛立马身形速退,他回照刚刚的推门姿势再次用灵力敞开门扉,眼前再度不变。
他没有走错日夜相伴的寝殿,也没有看错日夜共眠的男人,他没有出现幻觉错觉以及困觉。
苏苜不仅来了霁月山、进了他的房、坐了他的凳,可能待会儿还要上他的床,淦他这个人……
“嘶…”比许落歌心魔还要难缠的对手出现在了他的寝殿中。
苏苜的百般无聊转换为盎然趣味,不枉他苦等多时盼了诸多想法把温广柏给盼回来了。
好戏登台,锣鼓上场。
“等等……苏苜!”
温广柏五指牢牢扒着门框,可怜凄凄的防备面前比自己身材要壮,身高要峻的男人。
眸子里的惊恐盛都盛不住,满满溢出眶缘融解在了晶莹的泪水中缓缓流淌。
他是真的惧怕苏苜了,两人亲密无间这么久以来,就前几次他占据了主导地位反攻了三次,并且在他反攻完精疲力竭后,苏苜摁着他的手腕和脚脖子足足来了快三十次。
光是想想他两腿就颤麻哆嗦。
所以自那之后,他再也不敢和苏苜区分上下体位的落差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新型惩罚方式被主上主里的男人发明了。
苏苜柔笑拂面道:“广柏,在此守候你多时,而你就是这么款待来客的?这可不行哟。”
温广柏的脸皱成了一张痛苦面具,嘴里还在不停求饶,希望苏苜能够善心大发对他收手。
情急下他谎称刚从外面回来要沐体浴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食材在经过高温烹煮前需要清水涤荡,跟他现在的处境也差不了多少。
灵池分布在后山零散的区域内,特地挑选了离寝殿距离最远的药池,在去往药池前他先行去了趟冰清玉楷根居的结界药圃内,将储物袋里的冰珠埋入土壤中。
一峰之主当得委实憋屈,温广柏不再悁想,倚在石壁上阖眸放松筋骨。
储物袋的内部,小团状微弱雪亮的光芒绽显,发光的物体正是那颗深埋在土壤中的冰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