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雁妤又给了她些清灵丹,言说去云州法会用得上。二人说了会话,谢问心便又回到云痴处的洞府。
云痴所在的木屋房门紧闭,透着一阵生人勿进的气息。
之前谢问心在桃林中砍了些桃树,自行做了间木屋。云痴见后倒也并未说什么。谢问心原本是看师父对这些桃树似乎很是在意,可看她砍了也不见对方不虞,只能按下了心底的小心思。
这木屋便是她日后的洞府了。不过七宫院那处住所宗门也并未收回。她去天枢阁询问,得到的答案是外门并不属于五峰,非五峰弟子都可在七宫院有洞府。
谢问心虽是有些许意外,倒也并非什么大事。
“你怎么了?”
天魔与谢问心相处这些日子,到能从细微之处看出,自她从陵光峰出来后,并不如她表现的那般平静。
“……”谢问心坐在蒲团上,看着窗外天光洒落,拿出四时书来,将经脉梳理一番。沉默半晌,才回到:“我只是不明白,为何宗门内总有争斗?”
天魔其实也发现,谢问心似乎并不喜与人交往过甚。她并不缺察言观色的能力,却偏生独来独往,这大抵也与她的性格有关。
只得宽慰道:“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苍梧门立派悠久,宗门内派系错综复杂,你看到的也不过是表面罢了。”
天魔只以为谢问心近来被诸事乱了心绪,耐着性子说道:“并非所有人都有机缘得窥大道,你以为他们愿意坐甚么峰主、掌门的位子吗?就那个李千秋,天资中上,本事平庸。他在掌门这个位置坐了这么多年,还要平衡内外,你以为他是为了什么?面子?”
谢问心面沉如水,静静听着天魔的话。
“只不过都是为了资源罢了。就算他有一腔热忱,但谁不是为了飞升?”
天魔的话并未给谢问心带来宽慰。她的面色愈发阴沉,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快的事。天魔知道她的心境出了问题,此时倒不能操之过急。
之前在月迷津渡的遭遇还历历在目,它好不容易修炼回来,可不想再享受一回。
“你一直没有说过……到底因何夺舍?连暮初究竟是谁?”天魔觉得自己应当与谢问心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
它知道谢问心的心劫是一个叫连暮初的人,谢问心虽是有意回避,但总归是要面对。她修炼时需渡心魔劫,若是一直用那灵珏取巧,始终不是正途。
“你之前有问过九阙……而方寸宫出自天荒界。”天魔回忆着谢问心往昔的细节,它心思活络,对谢问心的异处自然都记在心上,此时问了出来:“你与天荒界,到底有何联系?”
谢问心听着天魔的诘问,并未开口。
就这般枯坐许久,直到月上中天,才渐渐出声。
“我……其实来自天荒界。”声音冷的像九幽之下的冰泉,阴冷彻骨。
“天荒界?”天魔虽有猜测,此时倒当真意外了。
“我生于太霄宫,父亲是太霄宫长老。”谢问心眼睫微颤,瞳影投在阴影之下,看不出情绪。
天魔仔细听着,这是谢问心第一次与它说往事,自然无比认真。
“父亲外出秘境遇险,我后来便由小师叔照看。”谢问心说得很慢,语气毫无顿挫,似是并不存在情绪在其中。
她想到那些或是温暖,或是晦暗的过往,其实并没有那般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