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我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复明了,所以,这件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后几天,我的状况越来越好。
姜婧会带着她的女儿过来,陪我聊聊天,小朋友依依呀呀地学说话了。
而温雅则会带上很多好吃的东西过来,还说等我眼睛好了,回头我们几个人去玩密室逃脱。
最后出了一个新的剧本杀,很好玩。
我笑笑着没有说话。
谁听说过一个瞎子玩剧本杀的?
不过,为了不扫他们的兴,我也没有反对,还很爽快地答应了她们。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来到了一周后。
这一天,拆线的日子到了。
朋友们都来到医院等候着。
空气里都是紧张的气氛。
我坐在病床上,黑暗中,有一只大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仿佛要给我力量。
虽然他没有吭声,但我知道,那是顾远洲。
温雅在旁边替我打着气,
“阿蕴,你的眼睛一定能好起来的,就冲着咱俩要一起去玩剧本杀,你这眼睛也必须好起来。”
“岂止是剧本杀,咱姐妹要去喝酒,去旅行,去海钓。”
“对了,我们这个城市有新开的一间SPA,洗脸洗得特别棒,按摩也很舒服,我请客。”
一群人在这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我的心情也是非常平静。
我清楚地感觉到,医生的手,在轻轻地掀起我脸上的纱布。
一层又一层。
奇怪的是,随着纱布层的剥离,眼前的光亮越来越清晰。
直到最后一层纱布揭穿,医生叮嘱道,
“先闭上眼睛,用双手捂住眼睛,再慢慢把手拿开。”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照做了。
我将手指一点点从眼睛上挪开。
良久,我睁开了眼睛。
其实病房里没有开窗,他们怕我受到刺激,特别关上了窗户,室内只有灯光。
然而,就是这并不刺眼的灯光,还是让我的眼睛有些畏光,我立即拿手去遮挡了一下。
我再慢慢松开手指时,几个大脑袋挤到了我眼前。
“阿蕴,能看见我吗?”
“阿蕴,看我的手,这是几?”
“姐姐,你能看见我的手机吗?”
几个人冲着我挥手,当我是盲人一样。
我瞪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
“完了,阿蕴看不见,你看她都不吭声,我就说嘛,这医生也是狗屁不通,说什么打了保票一定复明,不行,找他们赔钱去。”温雅按耐不住,先嚷了起来。
我这才出声了,
“温雅,我能看见你。”
已经跑到了病房门口的温雅又折返了回来,在我面前又挥着她的爪子,
“真的能看见吗,这是几啊?”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别闹,为什么我能看见,不是做切除眼角膜手术吗?”
此时,主刀医生满面生风了走了进来,
“你真是个幸运儿啊!原本只是做眼角膜切除手术的,但是正好那天,有一个志愿者捐赠眼角膜,血型也跟你匹配啊。于是,就在手术过程中帮你一起做了。”
主刀医生走到我跟前,拿出手电在我眼部检查了一下,最后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恢复得挺好的!”
我顺道问了一句,
“那志愿者是谁?他现在人在哪里,我想过去看望一下,表达一下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