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最镇定的是安欣。
她好像闻不到臭味似的,笔直坐在贺音起旁边,目光在车窗外盘旋。
总算熬到了火葬场,贺音起下车的时候,直接瘫坐在地上,扒着地面狂吐酸水。
瞄到另一伙同事要过来将尸体送去火化,贺音起撑着地面爬起来,“别,别,等等,先不要火化。这个尸体有古怪,说不定是被谋杀的。我们得查出凶手,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火化了。”
有同事嘲笑贺音起,“不火化放你家啊?这么臭,都烂了。再说,你有家吗?”
“放冷库。”贺音起跳到尸体旁边,紧紧揪住尸袋边缘,“交给我,我来处理。”
“你能处理的没有味道?我们可受不了这个臭味。”
“能。”贺音起不能,也不会,但是他回答的铿锵有力,把假话说的比真话还要真。
“你能?”同事大笑起来,好似看到猴子偷穿戏服上了台,装模作样表演出个四不像,“你是不是赌坏了脑袋,你连给尸体穿衣服都没有干过,哪来的办法除去那股臭味?”
有同事不耐烦吆喝,“走走走,别跟他废话,再磨蹭下去,我连去年的饭都得吐出来。”
被粗鲁推倒在一边,眼看尸体就要被抬走,贺音起急忙朝安欣大喊,“安欣,快拦住他们。这个尸体真的有问题,肯定是被谋杀的。你看他的脚腕,那圈肉都碎烂了,那是绳子捆绑造成的。他被人杀死后,丢进了湖里。安欣,不要让凶手逍遥法外。”
热衷抓捕凶手,立志成为神探的安欣,被贺音起这番没有根据的猜测打动,将尸袋抢到手,据为己有。
“怎么能让他味道小一些?”贺音起戴了五层口罩,声音像是在婆婆面前立规矩的童养媳,委委屈屈憋憋闷闷从口罩缝隙挤出来。
实在是太臭了,臭不可闻,几乎能用来当武器杀人。
将尸体运送进这个工作间之后,原本只有甲醛味的房间瞬间成了臭气室。
连中度鼻炎很难闻到味道的老张,都被熏跑了。
“你不是会吗?”安欣反问贺音起,不屑用正眼看他,用眼角余光瞄他。
“我那是骗他们的,但我不能骗你啊,安欣。”贺音起朝安欣眨眨眼睛,将男人味聚集起来,幻化成箭,朝着安欣射击。
“再敢眨眼,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对男人味过敏的安欣,凶狠威胁贺音起。
“好好好,我不眨眼,我们工作。”贺音起毫无原则的顺从安欣,瞬间换上职业状态,公事公办与安欣进行工作上的交流,“怎么去除臭味?”
冷嗤一声,安欣不屑回答贺音起这种装内行的假大空问题。
转身从工具架上拿起杀虫水,安欣开始残杀那些无辜小虫子们。
用光一整瓶杀虫水,安欣才将尸体上虫子全部杀光。
“把虫子扫干净。”安欣见不得贺音起在那闲着,将清扫虫子的任务交给贺音起,让他忙活起来。
贺音起不愿意干,准备再次‘残疾无助’一把。
不等他开始表演,安欣就把话砸了过来,侦探性分析着,“你腿都断成这副德行了,可你一直没说过疼。看来你身体和一般人不一样,你没有疼感。既然没疼痛感,你浑身胳膊腿都断了也没事,也能干活。”
换上阴森森巫婆表情,安欣压下脸,用三白眼盯着贺音起,“过来,干活,扫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