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所积攒的信仰之力很少,就算你依靠这些信仰之力派一个分身过来,也没有任何意义。”迪奥说道。
“没关系,反正破坏葛德文藏身之处的任务也不用我去做。那个莽夫会解决一切问题的。而我只需要在这里留一只眼睛观察。”太阳不以为意。
“你就不怕我去干扰荷来路吗?”迪奥有些不解。
“怎么,你要干扰别人的家事吗?另外葛德文如果回来对你有什么好处?那个家伙可是相当不好对付的!你能确保他回来之后不会成为你的敌人吗?所以你现在的最优解,其实就是什么也不要去管!”太阳说道。
而迪奥也陷入了沉默,对于葛德文他了解的很少。他只知道葛德文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天才,如果那样的人真的成为他的敌人,迪奥也有点拿不准到底能不能对付他。毕竟葛德文生活在黄金时代,那个时代是一个相对落后的时代,而葛德文一定也会遗留黄金时代的各种陋习。
让一个旧时代的统治者复活在当代,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是就这样放任太阳的计划成功,迪奥又觉得很不舒服。他能明显感觉到太阳是非常邪恶的。尤其是这个太阳曾经攻击了他好几次。他对太阳也没有任何好感。
于是迪奥想了想后说道:“我不可能放任你的计划成功,但我也不会让葛德文复活。”
太阳的表情有些腻歪。“你这样活着不累吗?明明拥有无比强大的实力,却不想着统治人间,反而费心费力地帮助那些蝼蚁。我们之间或许有一些摩擦,但从本质上来讲,我们才是同一层面的人。我们才是更有可能成为朋友的人!难道你就不会感觉孤独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能成为我朋友的人,必须拥有和我一样的志向。你想成为我的朋友还不够资格!”迪奥冷淡地说道。
“啧啧~真是执迷不悟!既然你不想成为朋友,那就成为敌人吧!但是你是不可能有任何胜算的!”太阳的意识离开了,性感女士瘫软在了地上。
“咳咳咳!”她不停地咳嗽,眼泪鼻涕横流。
“你怎么样了?”教派领导人将性感女士扶了起来。
“哇!”性感女士嚎啕大哭,被高等神强行占领身体的体验非常不好。她感觉自己的所有秘密都被看光了。太阳虽然没有故意伤害她,但是光是他降临造成的伤害就已经让性感女士的心灵接近崩溃了。
“这……”教派领导人有些害怕,他没想到被太阳附身的人会变得这么惨。他之前还一直希望太阳降临到他身上呢!
迪奥平静地看了性感女士几眼,然后说道:“太阳没把你的执念全部删除,说明他有可能还会借助你的身体降临。”
“什么?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再那样了!”性感女士说道。
“已经没办法了。从你信仰太阳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被打上了标记。这就是信仰之路的弊端。任何走上这条路的人都会沦为他所信仰之物的奴隶。”迪奥没有理会在场两人转身离开了。
“不要!哇~~”性感女士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而一旁的教派领导人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现在无比后悔,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以前一直都信奉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付出什么。但是现在他感觉自己的付出和得到似乎并不成正比。
也许等价交换从一开始就是一种错误观念。因为等价交换永远是建立在实力对等的情况下。而和神做交易,他真的有谈判的资格吗?
迪奥走出地下室,他变为一道光落到了某个野外。而荷来路已经在此等候了。
“刚才我感受到了太阳的降临。果然我并不太擅长演戏,这么快就被你看出了破绽。”荷来路神色有些复杂。
“葛德文在哪里?”迪奥直截了当地问道。
“他在玛丽卡的脑海中。”荷来路给出了一个奇怪的答案。
迪奥也有些吃惊。“这怎么可能呢?你是说葛德文隐藏在玛丽卡的心灵之中吗?可是这不符合逻辑!玛丽卡的体内只有一个真灵!这一点我无比确信!”
“你的感觉没错,玛丽卡的体内确实只存在玛丽卡的真灵。但是真灵加上执念,才能组成一个特别的人。葛德文那孩子的真灵,现在就在太阳之上。但他的执念,却留在玛丽卡的心中。只要将那孩子的执念添加到他的真灵上,那么那孩子就算是复活了。”荷莱露说道。
“还能这样!”迪奥被这种骚操作震惊了。
“可是这样不对吧!每个人的执念都很特殊,把一个人的执念放在另一个人身上,那么两个人的执念就会互相污染!想要完整地把一个人的执念保存下来,这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哪怕是我也办不到!我可以抹除一个人的执念,但是却无法做到保存执念……”
想到这里迪奥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让一个空白的真灵去承接另一个人的执念,那么这份执念是不是就能完整保存下来了?
再结合玛丽卡现在的情况,迪奥终于知道复活葛德文的全部流程了!
“这……”迪奥感觉有些震撼。
“是的……玛丽卡为了拯救那孩子,甘愿牺牲自己。而我作为一位父亲和丈夫,却什么也不能守护。”荷来路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以前一直不理解玛丽卡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我只是以为她受到了伤害。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为了拯救那孩子居然会甘愿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她牺牲了自我,成为了那孩子执念的载体。”
“如果不是太阳和我说了这些,我甚至永远也无法理解……”
迪奥看着荷来路猛男落泪,心中也是有些伤感。
“可是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帮助太阳?玛丽卡已经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你现在帮助太阳岂不是破坏了玛丽卡的良苦用心?”迪奥不太理解荷来路的选择。
“因为已经太迟了,我醒悟的太迟了。太阳已经诞生了另一个意识,他已经有了新的执念。就算此时把葛德文的执念放回太阳之上,那么我们得到的也不会是葛德文,而是另一个人。葛德文的复活计划已经失败了。除非有人能做到抹除一个高等神的执念。但是,这世上谁能做到呢?”荷莱路此时相当绝望。
如果他没遇到迪奥,没了解过高等神是何等的可怕,那他一定还会去试一试挑战太阳。但已经了解了一切的他,现在已经没那个勇气了。
“迪奥,玛丽卡太可怜了,那孩子也太可怜了。我不想让他们再承受那样的苦难了。我并不是在帮助太阳,我只是别无选择了而已。”在复活计划彻底失败的情况下,荷莱露不想再去得罪太阳了,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太阳其实就是另一个葛德文,因为太阳的真灵和葛德文相同。
“另外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那孩子的藏身之处。所以你才会选择让那个歌星玛丽卡成神。那个玛丽卡一旦成神,我的妻子必然会受到影响。那么我的妻子和孩子将会同时消失。我以为这就是你所期望的。”荷莱露幽幽地说道。
迪奥有些傻眼,他急忙说道:“你不要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以前真不知道让歌星玛丽卡成神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哈哈哈~是吗?其实我只是开个玩笑,我相信你的人品,我知道你不会做这样的事。”荷莱露苦笑道。
“但是这个世界中有几百万的玛丽卡,随着超凡之路的打开,她们之中总有一个会成神的。我不可能阻止她们。所以说,我妻子和孩子的离去是已经注定的事。我觉得我应该学会接受。”荷来路似乎已经看开了。
看着颓废的荷莱露,迪奥也有些无奈。这位战士终究还是被磨平了棱角,学会了妥协。
“也许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我不知道该如何拯救玛丽卡,但是葛德文的执念我应该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为了避免某个玛丽卡成神破坏储存葛德文执念的载体,我觉得最好把葛德文的执念转移到其它的地方。”迪奥摸了摸下巴。
荷来路眼神微微一亮。“有什么办法吗?”
“嗯!我手里有不少被洗去执念的神,他们可以充当保存执念的载体。我可以把葛德文的执念从玛丽卡的心灵中捞取出来,存放到那些载体中。那个太阳不是什么好人,也许保存葛德文的执念可以让他感受到威胁。”迪奥说道。
“这……恐怕没那么容易!”荷莱露微微皱眉。
“有什么问题吗?”迪奥有些好奇。
“还记得玛丽卡的真灵可以无限增殖吗?我怀疑这就是那孩子执念引起的特质。我不知道将这种特质移植到其它神身上,会变成什么样。但这种特质应该是黄金树的某种特质。那么被移植的神最好和黄金树关系密切。如此一来,应该才能做到完美匹配。”荷莱露说道。
“哦?这个观点很有道理。”迪奥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是老狮子提醒我的。”荷莱露说道。“但是问题也就是在这里,和黄金树关系密切的神很少!”
迪奥也皱起了眉,如果老狮子的猜测是正确的,那这件事确实不好搞。
“玛丽卡是黄金树册封的神,这样的神确实很少!而且我也找不到他们了。”迪奥有些头疼。
不过想到这里,迪奥突然反应了过来。他终于明白处于虚无之地的黄金树,为什么要让他来这里了找玛丽卡了!
黄金树此时正在被虚无之力吞噬,如果不想办法拯救他,他就会完全消失。而葛德文的增殖属性,恰好可以完美克制虚无之力。
“难道说把葛德文执念放到玛丽卡体内的神,就是黄金树吗?”迪奥的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
“玛丽卡为了救自己的孩子,和黄金树达成了某种交易。只不过玛丽卡没有料到太阳会那么快就觉醒意识。”
“另外葛德文的增殖属性对于黄金树而言,应该不是什么好的特性。要不然他不会放过这种能力的。”
其实想想也明白,如果黄金树拥有这种特性,那他不断增值,就会分裂出无数个他自己。这样一定会引起很麻烦的混乱。所以他才同意把这种属性给了玛丽卡。
“……真是有意思!”迪奥摸了摸下巴。
“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载体,我觉得我可以……”荷莱露说道。
“不行!你和黄金树的关系不够近!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有了一个好的人选了。”
“谁?”荷莱露有些惊讶。
“黄金树本人怎么样?”
“什么?!我听你说过,他好像被虚无诅咒困扰了!那个虚无诅咒很危险!而且黄金树本身也有执念,会污染那孩子的执念!”荷莱露觉得不妥。
“不用担心,黄金树的执念已经被虚无之力吞噬了。而葛德文的增殖属性又能完美克制虚无之力。把葛德文的执念放在黄金树体内,才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虽然我很讨厌黄金树,但是如果那个家伙完全消失,对世界的影响也会非常夸张。”迪奥耐心解释道。
荷莱露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信任迪奥。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荷莱路领着迪奥去了此处的地下堡垒。
两人很快就到达了一处大花园,花园之中正卧着一只大狮子。此时的大狮子身上已经长满了花朵,但他却无动于衷,看起来睡得很香甜。
“他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很消沉。”迪奥问道。他记得那些花都是玛丽卡无意识释放出来的东西,那些花朵会侵蚀一切。被花长在身上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但老狮子却对这种痛苦毫无所觉,这明显不正常。
“也许是累了吧。”荷莱路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老狮子和他的关系非常紧密,在老狮子的心情陷入低谷之后,荷来路也受到了很深的影响。
“先别管他了,剩下的事交给你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说。”荷来路和迪奥说了一声后,便走到了玛丽卡的身边,摸了摸玛丽卡的脸颊。
“嗯!”迪奥也走上前去,握住了玛丽卡的手。
下一刻心灵魔法发动,迪奥进入了玛丽卡的意识海深处。
滴答~
一阵水滴的声音响起,迪奥像一滴水一样落入了大海之中。迪奥站在海面之上,静静地观看着周围的一切。
“如此大的心灵海洋……真是罕见!”迪奥有些惊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灵空间,但是像玛丽卡这么大的迪奥从没见过。
迪奥惊讶了一会儿后就开始迅速在周围探索,寻找着葛德文执念的藏身处。
只不过玛丽卡的心灵海洋实在是大的离谱,迪奥怀疑也许是葛德文的增殖属性将这里的空间也扩大了。
“葛德文!我知道你在这里!快出来吧!”迪奥开始大声呼喊,他的声音传到了很远很远。
哗啦啦~
心灵之海荡起了涟漪,在海洋之下,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向上浮动。
迪奥飘到了天上,平静地注视着这个黑影。
随着黑影接近海面,海面也被顶起了一个隆起。海水纷纷落下,露出了一张闭着眼睛的巨大面孔。
这张面孔神圣而美丽,哪怕比起迪奥的容颜也丝毫不逊色。而随着面孔的亮相,周围也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美妙歌声。
“葛德文……”迪奥平静道。
面孔缓缓睁开眼睛,当他看到迪奥后,便露出了一个温暖的微笑。
“我们该走了,我会带你去一个更好的地方。”迪奥说道。
“很抱歉,我并不想离开这里。”葛德文说道。
“你也许不了解现在的情况……”
迪奥刚准备介绍一下,但他却被葛德文打断了。
“我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你没必要重复了。”葛德文说道。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在借助玛丽卡的感知观察外界吗?”迪奥好奇道。
“并不需要如此麻烦,心灵之海连接着每一个人,我能看到每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心灵之海我也去过!想要穿过世界隔膜观看其它世界是很难的!”迪奥有些不信。
“那是因为你还有形体,而我已经没有形体了。世界隔膜并不会阻拦我。当然,我也不会去干扰人们。我只是一个观察者。人们的喜怒哀乐对于我而言并没有区别。生和死对于我而言也没有任何区别。”
迪奥闻言笑了笑。“那些事情你也许不在意,但是黄金树现在需要你。他如果死了,那么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很抱歉迪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什么事?”迪奥不解道。
“这件事很难和你讲明白,你可以简单的理解成我要维持某种平衡。迪奥,我知道你是一位伟大者。你所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我很难再帮助你了。”葛德文的语气带着一种遗憾。
迪奥微微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葛德文对他居然是正面评价!这是很罕见的一件事情!他还以为葛德文会像那些旧时代的神一样顽固而充满偏见。
“你说你很难再帮助我?难道你以前还帮助过我吗?”迪奥迷惑道。
“在熔炉世界的时候,黄金树和癫火试图干扰你的命运,那时候的你还无法抵抗。于是我稍微帮了你一下,让你坚定了本心。”
“什么!!!”迪奥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议地盯着葛德文。
“不过从那以后,我就知道这种状态下的我根本无法承担太阳的责任。因为我也有私心,我也有喜好。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做好了成为太阳的准备。但结果却是,只要我的意识还存在,那我就没有资格成为太阳。”
“你没必要对自己如此严苛的……而且你选择帮助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迪奥的心情有些复杂。
“不,无论我做那件事的动机是什么,我都没有守住自己的本心。我被眼前的事物所干扰,我已经失败了。”葛德文笑了笑。“太阳就是太阳,不应该具有善恶属性。善良的太阳也好,邪恶的太阳也罢,他们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先不要妄下决断!你在这里所留的只是一些执念,它并不是完整的你。我觉得你需要变得完整之后再做决定。”迪奥说道。现在迪奥已经改变主意了,他想要拯救葛德文。因为他感觉葛德文不像是坏人。
托莲娜可以通过执念复活人,迪奥觉得也许可以试一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其实这完全没必要。托莲娜的那种能力已经超越了传统的范畴。那是比虚无之力更加可怕的力量。我不相信使用那种力量会没有代价。虚无之力的存在,也许就是为了克制那样的力量。”葛德文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说?你难道对那样的力量很了解吗?”迪奥好奇道。
“只是有一些合理的推测而已。托莲娜复活了拉雅,而这个代价就是献祭一位高等神。那个高等神就是黄金树。同样的,她现在正在复活米凯拉,这也同样需要一位高等神作为祭品。”葛德文语出惊人。
“这不对吧?黄金树中了虚无诅咒只是偶然!”迪奥感觉不太对。
“万事万物皆有联系,一方强了,另一方就会弱。创造的力量被释放了,那么虚无的力量就会强盛。它们的总体不变,但是会互相转化。两者只是表面没有联系而已。如果米凯拉复活,那么你就危险了。除非你把虚无之力分摊给别人,就比如说火焰恶神和太阳。这样也许你就能活得更久一些。”葛德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