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用力拍了拍担架边缘,要不是这担架还有用,恨不得给它拍散架。
眼睛往妮儿的方向一斜。
“那边多了个牛大夫。”
老大媳妇儿觉得奇怪,从来没听说过还有牛大夫,而且姓牛的应该是村子里的人,可是村子里的人哪有那个本事。
娘说话露一半藏一半,就不能一下把话说全,真是让人头疼,不能好好睡觉,得陪她聊天,怎么不挑别人专挑自己,要是刚才没起来就好了,宁愿尿裤子也不想看见她那张丧气脸。
强打着精神,继续问道:“牛大夫?没听说过,从咱们村儿里出去的?”
老太太有点得意她猜不到,又有点气愤,并不想说出那个贱胚子的名字。
“你肯定都想不到是谁。”
老大媳妇耐着性子,强迫自己眼睛睁的大一点,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那娘就快说说。”
老太太恨的牙痒痒,一想到她真是恨不得将她撕碎了喂狗,从没想到之前她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能成为今天的牛大夫。
家里不仅有了钱,还盖了房,连人都这么出息,等着回去了一定再去找找神婆,让她想个法子,给那个贱胚子一些教训,省的她总是惹人生气,最好让她永远消失。
“是那个牛小妮儿。”
老大媳妇儿愣了一下,村子里只有一个牛小妮儿,就是老三他们家的闺女,也没别人了,难道真的是她。
看了看老太太,手指不断抠着担架下的土,眼神里透着一股杀气,嘴唇紧紧闭着,牙齿也定然咬紧在一起,是了,就是那个牛小妮儿,没别人了。
真是奇了怪了,自打她从棺材里出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是之前的她了,难道是芯子换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牛小妮儿定然是自己惹不起的,谁知道她身体里装的是什么妖魔鬼怪,万一背后说她,被她知道,会不会下场很惨,想到这里,抱着臂膀打了个哆嗦。
老太太见大儿媳妇儿有些奇怪,大热天的打什么哆嗦,难不成是病了。
吓得老太太脸都白了,她不会是染了疫病吧,天哪,跟她说了这么久的话,难不成自己也会跟她一样,简直不敢往下想。
老大媳妇儿抬起头,看到娘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整个人往后躲了躲,要不是腿不好,可能都得跑出去二里地,眼神中尽是戒备。
才反应过来是刚才自己的动作引起了误会。
“娘,我没有,你摸摸看,不热的,就是刚才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老太太见她不像说谎的样子,而且这精气神也不像是发热,鼓起勇气,颤颤巍巍伸出手,在大儿媳妇儿的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确实不热,这才放下心来,刚才真是没被她吓个半死。
老大媳妇儿知道,妮儿就是娘心里的一根刺,绝对不能允许她超过了富贵和满贯,而且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这一次又听说她这样出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老大媳妇儿想起妮儿那张脸,心里着实有些害怕,让自己顺着老太太的话说,根本做不到,就怕往后遇到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倒霉事儿。
“哎呀,娘,我知道你的想法,定是因为她睡不着了。”
老太太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还是你懂我,比我那两个儿子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