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朝阳一个通宵写完了第一集的剧本,陈凯哥看了后很满意,决定一字不改照着拍。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改。第二集送去北京后,得到了前辈们的一致好评,这让小陈导演对孙作家绝对的信任。
是啊,在影视产业链中,编剧或许最不起眼,但因为处于最上游,属于原材料。原材料如果臭不可闻,下游的就算拍出花儿来,它也是一坨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狗屎。反之,只要故事好,下游就算拍得毛糙,却也有一种简单朴素之美。
他这才真正认识到一个优秀编剧的重要性。
我们的孙作家好像是开了窍,提起笔来,怎么写怎么有,顺得不行。
因为上次写剧,手腕劳损,现在速度慢了些,一天也就三两千字。
五月很快过去了,苏州进入夏季,闷热难耐特别是这种平房,被太阳烤了一天后,里面更是恼火。在里面坐上几分钟,汗水还是从千百毛孔里不可遏制地渗出来,更别说晚上睡觉了。
以前在砖瓦厂的时候,工人同志们没那么多讲究,大不了铺上凉席在外面睡上一觉。但剧组的人都要体面,其中还有不少小姑娘,叉手叉脚躺一地实在不雅观。她们不但会睡屋里,还紧闭着门窗。
不几日,大伙儿都长了痱子,人人都顶着黑眼圈,显然没有睡好。
孙朝阳心中感慨:这鬼地方冬天冷死夏天热死,江南真是苦寒之地啊!
他也不好意思睡外面,再说也遭不住蚊子咬,只得把自己脱得精光,一边喝茶一边写稿。有一天晚上,他喝了整整一暖水瓶开水,喝到最后,浑身都长了大包,估计是水中毒。
游本倡老师也热得遭不住,躺在床上不住摇扇,风吹得蚊帐不住飘拂。老爷子叹息:“在北方生活久了,回老家还真不习惯。”
孙朝阳:“心静自然凉,师父你修行还不够。”
游本倡:“心静只能降低你的代谢率,但气温摆在哪里,要唯物。”
“哈,佛家也讲唯物?”
“那叫尊重客观事实。”
“游老师,你现在摇扇子,风吹动蚊帐,究竟是扇子在动呢,还是蚊帐在动,你别跟我说心动。”
“是我的手在动。”游本倡:“佛家论道理不是这样,朝阳你故意抬杠。”
游老师经过这一个月的努力,瘦了许多,已经能够看见根根肋骨。他没事的时候还会在太阳下晒几分钟,把白皙的脸晒成小麦色。不过,倒是没有再节食了。否则,顿顿吃条黄瓜,孙朝阳还真担心他那天低血糖昏倒在片场。
孙朝阳:“我没有和游老师你抬杠啊,只是先和你探究一下哲学。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
游本倡很无奈:“太热了,你这么一通话说下来,老衲心浮气躁,实在受不了。朝阳,还是快写剧本吧,第三集写得如何了,所有同志还都等着你的本子呢!”
“快好了,快好了。”孙朝阳拿起红岩墨水瓶看了看里面,蓝黑墨水已经见底。
陈凯哥那边,《济公》第一集马上拍完,现在压力交到孙朝阳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