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复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体温正常,也没病啊?时慕青喃喃自语。
“孤是认真的。”恰好侍女们端着汤药入内,他亲自拿了递于她,“该喝药了。”
“吾自己来。”时慕青受宠若惊地接过,一口闷了,然后吃了颗甜枣,“这甜枣倒是挺甜的。”
时慕青忍不住又拿了一颗,塞嘴里。
“既然青儿喜欢,青青,明日,你去内务府,领个一筐。”慕容渊淡淡地道。
“你说什么?!一筐?!”时慕青两只眼睛瞪的浑圆,直直的盯着慕容渊。
喂猪也不是这样喂吧?
一筐,她吃枣都得吃一筐,那还得喝多少药?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病,身体弱呢?
时慕青不明白,为什么会别人都觉得她需要将养身体?明明她觉得自己格外健康。
“吾,不想要一筐甜枣。”时慕青低声道,“吾吃枣,喝完药吃一颗,是苦后有甜,先苦后甜。”
“但若是陛下送了一筐,吾吃多了,日后便不觉得枣甜了。”时慕青冷声道,“陛下于此给吾这般多的枣,吾吃不完徒增浪费。于此破费于枣,倒不如,少采买些,将经费用于其它适合的地方。”
“吾可食枣,亦可不食。陛下身为皇室,享受万民侍奉,也当节省一支一流。”时慕青轻声道,“一筐甜枣,可抵稻谷数袋。枣堆吾宫中,食不完便会腐坏,最后只能葬花为肥。陛下若是购成稻谷存粮,日后却可以充盈国库,更好些。”
慕容渊闻言,抿嘴苦笑,“是是是,世上最煞风景之人,只有青儿。”
“旁人皆道孤独宠于你,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整个大齐后宫只有青儿一人。”慕容渊苦笑着摇头,“可世人又如何知晓,青儿既不喜爱珠宝首饰,饮食也不铺张浪费,既不爱穿锦衣华服,又不喜谋权敛财。”
“你这身素静打扮,便是大齐寻常贵女都比你显贵几分。”慕容渊既心疼,又苦笑,“如今连一筐枣,都不愿孤送你。你说,孤拿你怎么办才好?”
“怎么?陛下既然不爱听吾说教,又何须留在此处,回陛下的御书房不好?”时慕青闻言悻悻,“陛下,其实几日前,吾想清楚了。”
“那时候回来,只是因为,吾看不得旁人欺负你,你吐血晕倒,吾担心你许久。放心不下你。”时慕青淡淡的道,“但是你知晓,如若不是陛下,吾也会担心的,也会不顾一切回来与你并肩作战。这就是吾的脾性。”
“因此陛下看吾受伤,大抵是有些愧疚,吾觉得陛下不必愧疚,因此而格外优待吾。”
“你是说,不论是谁,你亦会在他人危难时,与其并肩作战?不顾自身安危,回来救人?”慕容渊闻言,眸色骤然变冷,连眼神也冰冷不少,周身还隐隐带了些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