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桥脚下正大排龙。孟婆撩起了袖子,大声指挥着手下的那几个鬼们。
“你们那几个动作麻利点,赶紧着点,把汤一碗碗盛好了,别洒了出来!”
“孟婆,孟婆,抓到一个生死文上没盖章的!”一个鬼急赤白咧的跑了过来。
“快去叫鬼差把那没盖章的拉走啊!对着老婆子鬼吼鬼叫什么,没见老婆子都忙不过来了吗?”
花见在附近的亭子里坐着,着那一排的鬼。他们一个个给孟婆或者鬼了文,喝了孟婆汤,从奈何桥的这端走到那端,就和下饺子一样的跳入奈何桥下去。
再的队伍总有结束的时候,眼着奈何桥边只剩下孟婆和那几个鬼了。
“孟婆,今天可多了一碗汤,可是您老人家把数估量错了?”
鬼们开始收拾那些碗碟,其中一个鬼伸手把那碗多出的汤准备给倒回大锅里。
“休要动手!”孟婆拦着那鬼。
“老婆子从来就没算错过。”孟婆把碗从鬼手上拿下,好好的又放了回去。
也就过了三两句话的功夫,那最后一碗孟婆汤的主人来了。
他一袭白袍,面容俊俏,白面生说的也就是如此吧。
花见从亭子里的骨凳上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却又踮脚伸了脖子,着他。
“鱼跃是你来了。”花见轻叹。
孟婆亲手把汤碗递给了鱼跃。“喝了汤,过桥去吧。”
鱼跃接过汤碗。“花见没来嘛?”
孟婆摇头。“她要是愿接下你的和解文便会早早出现的,现在连个鬼影都见不着,你别再寻了。”
“为何花见就是不愿见我,不愿收下我的和解文?难道她真的要等着灰飞烟灭吗?我从来不曾怪罪于她呀!”鱼跃想到花见正在消耗殆尽,心中的不忍就如刀割。
“时辰不多了,喝了吧。”
鱼跃端着碗。“花见,希望下次我能见到你。”
鱼跃将那碗孟婆汤喝的干干净净,当最后一滴汤划过他的嘴角,他眼神中的不舍消失了,眼睛满是空洞的放下碗,朝着奈何桥上走去。
花见眼泪朦胧的从亭子中缓缓走出,望着鱼跃的背影走上桥,跳下桥去。
“花见,这又是何苦呢?”
孟婆凑近了花见。“老婆子刚了鱼跃的生死文,他这一世的气运。”
“如何?”花见紧张了起来。
孟婆又凑的更近了些,几乎就要贴到花见的耳根了。“生在穷苦人家,一身潦倒,受尽心酸”
“什么?”花见大叫了起来。
“点声,还有呢!”孟婆了四周,她只负责那些鬼的生死文上有没有盖章,可不能偷他们这一世的气运,更不能泄露。
花见把声音降到最低。“还有什么?”
“鱼跃这一世五岁死了娘,八岁爹再娶,被那贱人虐待,不给饭吃。十二岁连爹也死了,被那后母卖到妓院去了”
“妓院?鱼跃这世是女的?”花见的手掌慢慢聚拢了起来。
“男的。”
“男的!男的为什么要卖去妓院?”花见忍无可忍。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买去了妓院专给里面的姑娘倒夜香和端洗脚水的。”
花见实在听不下去了,怒气冲冲的转身。
孟婆拉住了花见。“你这是去哪里?”
“找阳君去!”
“你找阳君去作甚?”
“算账!”
这回轮到孟婆紧张了。“这一算账可把老婆子给就卖了!”
“怕他不成?论资排辈他阳君在你孟婆面前可算的上人物?”
花见说完,拂袖而去。
孟婆一个劲的摇头。“哎,这下可热闹了。”
“大人不在里面”鬼差拦着怒发冲冠的花见,眼就要拦不住了。阳君又特别下了命,谁来都不见,就说他不在。如果谁把花见放了进来,扣了这一季度的灵珠。
“陈二狗,你给我出来!”花见根本没把鬼差放在眼里,一大步一大步的往阳关殿的后堂走去。
“花姐,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阳关殿,没有陈二狗。”鬼差心里一个劲的笑,陈二狗这名字得配上多窝囊的一张脸呀。
“陈二狗,你个乌龟王八蛋,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把你龟壳给扒了,信不信!”
花见一遍遍的叫着陈二狗的名字。
“花姐,您是不是”
“是谁啊,在外面大吵大闹的?”阳君慢悠悠的从里面飘了出来。他去了趟阳间,回来地府后还是觉得飘比走路舒坦多了。
“大人,是花姐,她要找陈二狗。”现在的鬼差还不知道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这句不明缘由随便叫出口的陈二狗而倒霉。
阳君挥挥手。“别拦着花见了,退下吧。”
鬼差退一边,但没向殿外退去。
没了鬼差横在当中阻拦,花见上前揪住了阳君的衣领。“你个龟孙陈二狗!”
阳君也不知道今儿是个什么日子,先是算错了拂晓的行程,去了鱼跃山庄和他碰了个正着,被他抓了个衣领。
现在他耍了点手段,把花见单独引来这里,可谁知道千算万算把陈二狗这档子事给漏了。这下可好了!当着那鬼差的面,被花见揪着衣领,又被一口一个的叫着陈二狗,他的颜面扫地,形象也是一落千丈。
“花见,这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定是向阎王爷汇报工作路过我这里来喝杯茶的吧?”阳君硬是圆着场面,不让自己太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