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长出了一口气:“少将军,我当然也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如果你要问我,我肯定是一万个愿意和你说,只是一则陛下不许,二则大夫说你不但发高烧还失血过多,必须好好静养才行,再继续这么折腾,以后很可能会落下毛病的。而且……而且……而且……”
他“而且”了半天,也没“而且”出个所以然来,显见得还是为难,但薛念不急也不催,只是很平静的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谢长宁终于下定决心,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对薛念叙述了一遍,最后感慨道:“陛下不仅下了那封罪己诏,说要建祠堂,供奉赵将军一家的牌位,还亲自到英烈陵去祭拜陵豫关那些战死的将士们。他……”
说到这里,谢长宁鼻子忽然一酸。
紧接着薛念就听见了“啪嗒”一声。
他微微垂眸,看见了少年睫毛上一点颤巍巍的晶莹。
谢长宁实在忍不住,伸出手来抹了抹眼睛:“少将军你一定也想不到,陛下他……他为表诚意,还令人设香案长跪于英烈陵内,他可是皇帝啊……我从来就没就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皇帝,那些没长眼的人竟然还要骂他是昏君,哪有他这样的昏君啊。少将军你说……少将军!?”
谢长宁没听见薛念的回应,反而等来了“吱呀”的开门声,他下意识循声望过去,果然见到薛念已经披上衣服往外走了。
谢长宁心里猛地忽悠了一下子。
他扑过去抱住薛念:“少将军你不能去!大夫都说了,你身上新伤旧伤一大堆!绝对不可以再乱跑了!我就是害怕你这样,之前才不肯把这事儿告诉你的!你要就这么跑出去的话,等陛下知道,非让人扒了我的皮不可,到时候你可就害死我了!”
薛念脚步顿了顿。他把谢长宁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温声道:“长宁,你刚才自己已经说了,陛下他不是昏君,就算我真的跑出去,他也绝对不会扒了你的皮,若他真要这么做,我自然会跪着求他,你完全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