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庭沉默了。
因为姜岁岁说得对,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隐瞒。
姜岁岁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心下一沉。
良久:“你好好休息,我回家收拾东西。”
临走前,她看向司寒庭。
男人站在病床前,高大挺拔的身影罕见地弯曲了几分,眉眼低垂,看不出喜怒。
但她却能看出其中隐匿的愧疚。
姜岁岁离开病房,老六狗狗祟祟跟上:“太太,您——”
“那些人呢?”
姜岁岁脚步一顿。
“在地下室。”
“带我过去一趟。”
老六不敢违抗,毕竟连九爷都拿太太没辙,到了这个节骨眼,自然是要哄好太太。
……
司家庄园。
偌大的地下室,温度很低,寒风透过缝隙,稍加吹拂,瞬间凝结成团。
最灰暗的房间里,躺着几个血肉模糊的人,他们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只有那一双双混沌的眼眸,还能证明他们还活着。
房门被推开。
“老六,你还敢来?”
角落里,伤得最重的男人抬起眼眸,恨不得捏死老六,眼底布满了恨意:“我们消失了这么久,你让司寒庭把我们放走,否则,我的人一旦察觉到了我们的失踪,你们也别想好过!””
“对,这是法治社会!”
“把我们放出去,这次的事情,我们不会闹大。”
到了现在,他们还试图讲道理。
老六居高临下,良久,让开。
一道纤细身影缓缓进入地下室。
“是你?”
“你来做什么?”
姜岁岁走进地下室,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她平日爱干净,此刻顾不得太多。
“哪只手开的枪?”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
“太太,是他,右手。”
身后的保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把匕首,锋利遍布寒意。
姜岁岁拿过匕首,轻轻地摩挲着,下一秒——
她扬起手,匕首穿过风,“诤”的一声穿透了男人的手掌,瞬间,血迹翻涌。
“按照辈分,我该叫你一声表叔,原本我没想过和你翻脸,但你不该伤了他。”
姜岁岁居高临下,此刻的她没了往日的乖巧温顺,更多了几分杀气:
“我记得早些年,表叔曾做过一个项目,出了不小的事故,这些年警方一直在追查这件事。”
“你什么意思?”男人慌了手脚:“你在威胁我?”
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能查到这么多事情?
“表叔,好自为之。”
姜岁岁无意纠缠,离开地下室,看向老六:“我给你发了一封邮件,递交给警方,至于他身上的伤,全部处理掉吧。”
“是。”
姜岁岁收拾了贴身衣物,又下厨,煲了一锅汤,准备了几个下饭小菜,才去了医院。
司机看出她心情不佳,不敢说话。
下车前,姜岁岁拎起了保温盒:“别告诉他,这是我做的。”
“好。”
姜岁岁拎着保温盒上楼,推开病房。
还没等进门,男人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抱进怀里:“小宝,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你别生气。”
他声音很低,眉眼低垂,仿佛有一双无形的耳朵耷拉下来,透着一股可怜的味道。
姜岁岁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保温盒,抬手,轻轻地推开他:“你的伤还没好,不能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