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祭司余光瞥向城墙,在确认那人已经彻底将她带离危险之时,他才仿佛真正将目光放在眼前的秽物之上。
[哈?你这是什么眼神?还真是令人不痛快。]
大祭司并没有理会,双指并拢引向苍穹,雷电犹如感应一般,全部汇于他的指尖。
他冰蓝色的眼睛无波的看向对面的鬼降,像是在看一团肮脏的死物。
杜正阳目色一凛, 那大祭司与他相比,干净的更不像个凡人,周身灵力浓厚纯净,明明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里,他愣是觉得布满了对他的轻蔑。
迦澜大祭司,天人之姿,被教徒信奉为神明。
他定是在笑他,一个人形的,有了自我意识的肮脏秽物。
笑他空有人类皮囊,却没有人类情感,笑他永远也变不成人!
[迦澜...你在嘲笑我?]
迦澜望向他,目光空寂带着一丝悲悯,清冷的声线穿透雨帘,格外清晰:[肯定自我,便是真我。无我,则超脱成佛。由憎恶之情浇灌的鬼降,又如何参透自我,又如何无我。]
[我不想听你说教!我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命令我!]说着他放出手中所有骨筛中的恶鬼,邪气缠身,一同冲向那白衣的祭司。
迦澜的指尖凝聚惊雷,噼里啪啦的冒着光华:[去!]
修长的指尖虚空一指,雷电像是在他指尖形成一道长长的鞭子,以雷霆狰狞之势顿然劈向杜正阳。
凌冽至阳的灵力包裹着天地之力蓦然袭来。
无形的压力压在他的心头。
这就是...羲和宫史上最强的大祭司吗?
迦澜淡漠的看着脚下蠕动的数百恶鬼,口中喃喃。
那些恶鬼连近他的身都不敢,那隐隐泛出的至纯灵气犹如 烈火一般燃烧他们的精魂。
他们掉头扑向四散周围的鲛人与侍卫。无情的撕咬。
杜正阳哈哈大笑起来:[迦澜,你也不过如此。那些恶鬼近不了你的身,那其他人呢?你如何护得?]
他猛然袭了上去,利爪探向迦澜雪白的衣衫。
迦澜飞身一躲,那利爪抓向他身侧女儿墙,只见那墙体像是被熔浆腐蚀,瞬间融化,发出滋滋的声响。
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杜正阳开口问道:[迦澜?你喜欢李时婉吧?]
[你可知道,我日日都埋在她那纤细的脖颈,舔她的肉,吸她的血。]
[你可知她的肌肤有多么娇嫩,唇瓣有多么柔软。那可怜的小公主,被我像宠物一般拴着项圈。为了她在乎的那些废物,她只能像狗一样跪下求我,亲吻我,讨好我!]
[若不是你们,她今日就会在我的床榻上,我会撕毁她单薄的衣衫,抚上她的身子,让她变成真正的女人。让她每日都在我身下哭着求饶。冰清玉洁的大景明珠,也最终是我胯下之物!]
[够了!]迦澜一声厉呵,波澜无波的眼眸已然有些泛红。
周身的气息也凌乱了起来。
杜正阳阴森一笑,高高在上的大祭司,软肋竟是一个小姑娘。
他凝起聚在他掌心的黑气,继续蛊惑说道:[迦澜。你这么爱她。可是她刚才明明呢喃着别人的名字,投入了别人的怀抱!她还不是为了别人亲吻我,哀求我?]
[迦澜,你应该恨她。]
[你应该抢走她!囚禁她!折磨她!]
像是魔音一般,污言秽语传入迦澜的耳朵。他眉间闪过一丝红痕,纯净的灵力变得有些暗淡,嘴角也渗出一丝血迹。
杜正阳得意的笑了笑。
憎恨吧,嫉妒吧,杀戮吧。
这些罪恶之气将击毁这不可一世的大祭司,将成为他邪恶之力的养料。
迦澜的目光冷的如同冰川一般,冰蓝色的瞳孔渐渐仿佛冰封一样变为银白,他雪色发丝翩然飞舞,雪白广袖流风。
无数惊雷电闪于他发顶盘旋,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血鬼降,你从来就不是个人,也永远不会成为人。]迦澜开口说道,眉间红痕渐渐消失,纯净的灵力更盛,通体泛着莹莹白光,竟是比那雷电还要明亮。
他一人行在云中,被泛着白光的灵力包裹成刺目的光团。
[我以羲和真神名义,将赐予你这邪祟之物,施以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