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回生还欲再吵,却闻琴音已变,如潺潺流水,绵绵不绝。
“如意。”
褚(chǔ)瑶靠着树干,动了动身子,小声叫了身后的丫鬟。
“小姐。”
“我们先走。”
怕有人注意到自己,褚瑶压低声音,朝如意使了使眼色。
“好。”
自家小姐什么性子,如意再清楚不过,明明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还偏要跟着这些小姐们凑热闹。
褚瑶抬眼看了下,众人正吟诗作曲,丝毫没有注意到她。
笑了下,便带着如意偷偷溜了。
马车行至半路,褚瑶挑了帘子,探了探头“往城西绕一绕。”
说完,又解了荷包,掏出几块碎银子“苏记点心铺。”
如意从褚瑶手中接过碎银,也不多言,揣进怀里,继续赶路。
如意饼,桃花糕,杏仁酥,每样让人包了些,如意这才付了银子,拎着油纸包好的点心,挤出了人堆儿。
“小姐。”
将手中拎着的点心递入马车内,立即有一只手接了过去,随即,一阵窸窸窣窣。
“给你一块。”
如意本不想接,街上人来人往,她自然吃不了这点心,可无奈那只手一直不动,伸在帘子外面,如意无奈,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接过点心,揣入怀中。
待马车到了褚府,如意掀了帘子,朝内里看了看“就说怎么突然不吱声了。”
如意摇摇头“小姐。”
褚瑶未应,如意又叫了叫“小姐,到了。”
“嗯?”
褚瑶迷迷糊糊睁开眼,在人搀扶下,下了马车。
如意再往车内望去,先前买好的点心,如今只剩了些残渣在铺开的油纸上。
褚瑶父亲本是七品县令,为官清廉,颇得民心,机缘巧合,得了皇上赏识,召进临安后,又连升数任,如今已是从三品秘书监,专掌经籍图书,也算乐在其中。
“父亲!”
褚父熟读经书典籍,按理说,应对褚瑶管教甚严,言行举止,需得落落大方,遵循礼仪,可偏偏…
“整日没大没小,你父亲正忙着呢,还不快下来。”
“哦。”看了眼自家母亲,褚瑶吐了吐舌头,松开了覆在褚云逸眼上的手,从其背上跳了下去。
见此,褚云逸倒也不恼,合了书卷,含笑转过身,正对褚瑶“今日可发生什么趣事?”
言语之间,全无半点责怪之意。
“趣事。”褚瑶眨着眼睛,微微皱眉。
沈氏摇了摇头“整日这般胡闹,你就惯着她。”
被自家夫人数落,褚云逸也就捋了胡子,微微一笑,那模样,倒是跟褚瑶如出一辙。
父女二人皆是如此,沈氏长叹一口气,略有些发愁。
“父亲。”
褚瑶看着褚云逸,突然愁眉苦脸“趣事倒是没有,今日去看了景儿,景色倒是宜人,可是…”
褚瑶扯着褚云逸的袖子“父亲最擅诗词歌赋,怎么我就半点不像父亲。”
听闻这话,褚云逸开怀大笑,还没得意几时,便被人泼了冷水。
“怎么不像,你啊,身上的傻气,真是全随了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