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停止了她的思考,一幅高深莫测的表情说:“要想知道答案,害得看楠樽找回来的书,我想偷书贼也是想要从中找出答案,可是……”
柳杨和梁少顼一齐问,“可是什么?”
璇玑又动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脑筋,她一直蹙着眉头,船舱里的两个男的都只是看着,只是一个劲的踩着她想什么,不敢打扰她的思索,直到她自己开口说出结论:“我们找书因为这本《纪年秘录》和我们多年来的听闻不一样。他们偷书,会不会是因为不了解,想要通过这些史书来找到传说中的依据。”
梁少顼往前倾着身体,看茶盘上他的被子里还有剩了半杯茶,拿起来喝光。粗瓷的茶杯很厚重,点茶在差辈壁上浮了一层嫩绿的苔藓。
他突然想到璇玑适才喝茶的时候,在上唇留了一排青葱的胡子,想必现在他的嘴唇上也有吧,左右上下扫了一眼,都没有手帕,作为一个汉子他不习惯带帕子,只好学田汉用手心擦了擦嘴。
干干净净的笑出了个让人一看就觉得他很机智的笑容,“大凡传说都不是空穴来风,但既然是传说,就表示它不符合实际。况且——他们在清风斋偷的,大多是野史戏文,那些文人为了赚钱杜撰出来的故事,肯定得不到答案。”
璇玑一听,不满的反驳道:“野史戏文确实不能代替真相,可有时候我们需要这些野史来帮我们分析问题,你也说不是空穴来风,要论消息,没有比五味茶楼的更精细快便的,可有时候也怕真相藏起来,我们找到需要花点心血。”
柳杨躬下身子,半蹲在茶几前,将茶壶里的最后一点茶都倒进空他面前的杯子里,细细的餤着,“要说打听消息,我们五味茶楼能查到的远比那些人要多,连我们都没有消息的,他们也只能是空手。”
他掀开乌篷船的帘子往外看了看,天空微微发暗,深秋就是转变的快,连老天爷也阴晴不定,放下帘子,背对乌篷里的两个人说:“璇玑,少顼,玉衣公子要我交代你们的话,我已经带到,马上要开张了,我先回五味茶楼。”
璇玑淡淡的道:“替我回复公子,他也要多加小心,如果有必要,可以召隐士山庄的所有人。”
柳杨说,“这你放心,公子自会主张。”
说完,他就掀开帘子,从湖中央的乌篷船上跳回五味茶楼,抄了三次水,轻巧的如同一只灰色的燕子,连鞋面都没有湿,就已经回到了五味茶楼的后门。
梁少顼准备继续看顺来的秘录,璇玑显得有些困顿,毕竟昨夜一夜的奔波,只在凌晨时分睡了一个时辰,现在眼皮沉重,哈气连连。她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含糊的话,好像是再等楠樽一会回来之类的话,就闭目靠在船舱里,梁少顼以为她要在船上休息,忙脱下他的外衣给她盖上。
突然觉得自己也困顿起来,刚想挨着璇玑眯一回,却看到璇玑猛地睁开眼睛,像是梦游一样骤然瞪着眼睛:“未必是好事,偷书贼拿到了那些野史戏文,不知道真假,胡乱的去找,可能会迎来更多的无辜伤害。不行,我们必须赶在他们行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