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浦江边,两岸的灯火璀璨,江上的游船上都是来这座城市游玩的旅人。
有些人站在船头,看着两岸的摩登建筑,大喊,“大魔都,我终于来啦!”
对他们来说,看到这些建筑,都让他们觉得开了眼界,雀跃不已。
而住在对面滨江豪宅的人,只会觉得,这个景色太过单调。
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现实,而阶层的跨越,又哪儿是靠一个人就能实现的?
夏瑾娴听着江水拍打的声音,脑海中都是那首诗,“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江风太大,吹得人流涕。
夏瑾娴去掏口袋,掏出了吴汀韬的名片。
她用手机查他的个人资料,搜索引擎里,关于吴汀韬的各种消息不少,小道新闻也很多。
那些风月八卦里,光是前妻就有三个,两年前离的婚,分别跟第一和第三任妻子生了两个儿子。
想来只是巧合,而非是母亲那位从未忘怀的情人。
哪怕真的是,又如何呢?
母亲再念念不忘又有何用,他再觉得自己肖似他的那位故人又有什么意义?
终究都只是遗恨罢了。
年前事情倒是不多,过年的时候,夏瑾娴去了趟澳洲。
回来之后,带着不少礼物去阿姨家。
连着几年人生低谷的夏瑾娴其实也很幸运。
她的机遇还不错,赶上了房地产大涨。
她当年离婚之后,就被父亲赶出家门,她的父亲还让她还结婚时候给她买车买房的钱。
夏瑾娴带着母亲,给父亲写下了二十万的欠条,拿着仅剩的积蓄,一边和前夫打官司,一边自己独自买房。
那时候差点山穷水尽。
许晏清的好友潘毅骏却给她送来了一个信封。
里面是许晏清自愿去掉了自己的名字,单独赠与她的房产。
她当时也是走投无路,于是把那套房子出租,周转了过来,但是每一笔收入都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得清清楚楚。
她想着,总有机会还的。
可是这机会却始终没来。
倒是她自己买的老破小拆迁了,她就用拆迁款又买了两套。
谁知道,这一买,就赶上了旧区改造的大浪潮。
买一套拆一套,简直比规划还规划,比金手指还金手指。
无意中,她变成了一个炒房客。
如今,她把所有的房产都出租了,又选择在区政府旁边租房。
反正别人聊天问起的时候,她就说自己是租房的。
财不露白,这道理,她很明白,顺便,也能鉴别一些嫌贫爱富的人。
在阿姨家吃饭,跟表妹一起无聊追剧。
阿姨一边整理她买的东西,一边道,“我听说T市的房子要拆迁了,马上要造高铁,经过你那一排,你看看你啊,你这个运气哟。”
夏瑾娴听完就笑,她道,“看来我出门一定踩了不少狗屎。”
阿姨和表妹大笑。
表妹道,“姐,你说说,你在本市买房,拆迁也就算了,去隔壁T市买房还遇到拆迁,你这什么神仙运气啊?”
“遇到此生最爱然后失去,你就能有这种神仙运气了。”夏瑾娴勾着嘴角,翘着腿,躺在贵妃榻上这么说着。
表妹一个抱枕砸过来道,“你可拉倒吧,什么男人还能让你这么念念不忘?死心眼。你现在这么有钱,要什么男人没有?房子就十几套了吧?”
夏瑾娴心里一酸,想着,自己要的男人就跟天上的启明星似的,哪儿去找呢?却摇头凡尔赛道,“哪里十几套啊,也就二十八套而已。”
表妹指着她对自家老妈道,“妈,把我姐叉出去吧,她炫富!”
夏瑾娴摊手,对着表妹无赖地吐了吐舌头,然后拈了颗樱桃塞嘴里。
表妹今年过年时候带了男朋友回家,算是正式要准备结婚了。
表妹比她小了五岁多,夏瑾娴道,“你还这么小就想着定下来,我可是为你可惜。”
阿姨拍了她一下道,“去去去,你自己不求上进,别拖累我女儿。”
这下好了,她没有因为炫富被叉出去,反而因为教唆表妹女儿当自强,被自家阿姨轰了出来。
从阿姨家出来,夏瑾娴接了秘书科科长,也算是她直接领导傅子博的电话。
“小夏,年后四月份有一个短期的援助项目,两个月,去甘肃,我们办里就你和朱佳佳两个人单身,你看,有兴趣吗?”
单身是有毒吗?
夏瑾娴一边无声嘲笑,一边道,“行,我去吧,佳佳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
傅子博说了声好,挂了电话。
夏瑾娴于是发消息问了问社会组织的朋友,有没有同时段正好在甘肃的项目,她也可以去看看。
没一会儿,朱佳佳就来电话问,“你怎么这么牺牲小我?”
夏瑾娴道,“没事,就当旅游嘛。”
朱佳佳道,“可拉倒吧,除了紫外线和漫天风沙,那边啥都没。”
夏瑾娴道,“可算了吧,塞上江南不是假的。”
朱佳佳道,“你才算了吧,你去的可不是塞上江南,是比敦煌还远的地方。”
夏瑾娴道,“那更好了,去敦煌看壁画嘛。”
朱佳佳道,“明明应该派男人去的,偏偏找借口派我俩,就是欺负人,你就不该答应。”
夏瑾娴道,“算啦,你不是正好赶上MPA那段时候面试嘛,所以我想就我去呗。”
朱佳佳听她这么说,倒是很感动,嘴上却不善于感谢,便道,“等下周请你吃饭。”
夏瑾娴说好。
朱佳佳问她,“你现在在干嘛?捡日子不如撞日子,要不我们今天先搓一顿?我请。”
夏瑾娴刚刚踏进一个售楼中心,一旁销售迎了上来问,“女士,想看什么房型?”
朱佳佳在那边抽着嘴角道,“算我自取其辱。”
夏瑾娴笑了半天,约了晚上一起吃饭,挂了电话。
如今闲暇之余,她以看书、看房和看盘为乐,朱佳佳曾总结,她的人生现在就是三看。并且觉得,她应该增加一看: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