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日朝堂之上可出了一件大事。”
“什么时候朝堂上的事情你都能打听到了?”
“这事在市井中都传遍了,说那位九王爷今天在朝中上书,劝皇帝免去花石纲,皇帝在朝堂之上大怒,说他居心叵测,为博贤明,不忠不孝,将他的王爵贬为了郡王,并令他三月内不得上朝言事。”
武朝的祖训是不得杀上书言事的士大夫,但萧岚是皇帝的儿子,自然不在此列,只是他不能像士大夫那样贬官,若是皇帝的儿子从殿前司贬称了大头兵,去军营之中受苦,未免有损皇家的颜面,所以只能降爵,将王位降了一等,以后他见了他那些兄弟们只能行礼了。
这也说明了皇帝确实真的生了气,萧岚被贬称了郡王,除非以后再立了大功恢复王爵,不然基本上丧失了继承皇位的机会。
当然,在市井百姓的嘴里,人家总归是皇亲贵胄,就算是贬成了郡王,那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们只是有些可惜,这么好的主意为何皇帝不采纳。
虽说东京城中的百姓受花石纲的波及最小,但谁家没几门外地的亲戚,外地的苦处他们都心知肚明,自然也盼着皇帝免去了这桩苦差,再过些年太平日子。
张贞娘听完了狄秀所说的这些,倒是对萧岚另眼相看了,他手下的幕僚肯定给他分析清楚了利害,他还是毅然决然去上书,还真是有愣头青的潜质,简直是个蠢货。
听到张贞娘骂他是蠢货,狄秀可有些不赞同了:“小姐,那九王爷为民请命,百姓们都佩服得紧,为何你要辱骂他?”
“他就是一个蠢货,脑子里进了水的蠢货。”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冷淡的声音:“你说我是蠢货?”
听到了萧岚的声音,狄秀的腿都软了,虽说他已经被贬成了郡王,但要拿捏张家不过是动动手的事情。
张贞娘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萧岚,冷哼一声:“这里是我家,你不通报一声就进来,合适么?”
“门房没有人,我有要事找你,你为何说我是蠢货?”
“要事找我?你上次不是说咱们银货两讫,互不相欠了么?”
“上次是互不相欠了,这次我又来找你帮忙不成么?你为何说我是蠢货?”萧岚被贬成了郡王,倒是没有丝毫悔意,只是不能阻止父亲,他有些遗憾,又想起了智无大师的话,这才赶来找张贞娘,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法子,没想到走到门前便听到张贞娘骂自己。
张贞娘有些心虚:“外面的那些护院,怎么也不招呼一声,就让你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那些人在前院练武,我说来寻你,他们自然不会阻拦,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眼见实在躲不过去了,张贞娘挺直了脖颈:“我就说你是蠢货,你长这么大,明明对你父亲的性格了如指掌,偏偏要去上书,若是他诚心讨好他,待他百年之后,你还有继位的可能,到那时你大权在握,想要废除花石纲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如今你顶撞了他,百年之后你那大哥继承了皇位,他连上书劝谏这种事都不敢做,你认为他可能把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么,你此番行事,当真是犯蠢。”
萧岚冷眼看着她:“是你跟我说,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两三年天下就会大乱,到那时烽烟四起,那里还来的百年之后。”说到这里他狐疑地看着张贞娘:“我那大哥一向与高太尉他们走得近,你莫不是他派来诓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