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绍只不过是伤了脑袋,昨日郎中看过之后,说并无什么大碍了,夜间便能下床行走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走不得几步。
锦儿搀扶着皇甫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屋中的叶氏暗自抹了一把泪水,从一个做母亲的心态来讲,就是外面那个秦枫送来了金山银山,她也不愿意原谅,只是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人家都如此赔礼,若是再依依不饶,未免会有人说张贞娘仗势欺人,这一点是她绝对不想看到的。
见到了跪在院子里的秦枫,皇甫绍的呼吸都粗中了几分,他可忘不了那年北莽的兵卒攻进东京,是这个秦枫带着那些人四处抢夺,深得北莽兵将的喜爱。
张贞娘走在前面,察觉到了皇甫绍情绪的变化,低声说道:“做事大气一些,你若是恨他,以后再想法子对付他就是了,如今这般境地,万万不能做出报复的事情来,否则整个东京城的人都会说你没有君子之风。”
皇甫绍深吸了几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他也并不确定自己那些虚无的经历究竟是不是真事,至于打斗之事,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皇甫绍,根本没放在心上:“统之兄为何跪在地上,快起来说话。”
张教头赶紧在旁边应和:“你看我就说绍儿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快起来吧。”
秦枫看到皇甫绍,压制住了眼中的那一丝恨意,真诚地说道:“当日无知,犯下大错,害了肃瑜贤弟,今日特来请罪,还望肃瑜兄大人不记小人过。”
“统之兄说的哪里话,同窗之间,有些矛盾再正常不过,没有统之兄说的这么严重,再说我如今身子已经好了,统之兄就不要往心里去了。”
“肃瑜贤弟如此宽厚,为兄真的十分惭愧。”
“统之兄说的哪里话,等我身子再硬朗些,咱们还要一起吟诗作对呢。”
“好,一言为定,等你好了,我便组织咱们同窗,办一场诗会,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着皇甫绍又想起了什么:“统之兄,这些礼品,你还是带回去吧,我身子骨已经好了,也用不到这些了。”
“肃瑜贤弟说的哪里话,这些都是给你补身子的,你若是让我带走,可就是看不起为兄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谢过统之兄了。”
“那肃瑜贤弟好生将养,我家中还有些事情,待你身子好了,咱们再见面。”
“统之兄家中有事便先行,这一次科举未中,统之兄也不要灰心,咱们早晚有一日能够进士及第的。”
“承贤弟吉言,告辞。”
出了张府的门,秦枫寻了一个无人的街巷,一拳捶在了旁边的墙上:“他娘的,这小子还真是能忍,竟然没有动怒。”
“少爷,他没有动怒不是好事么,老爷说了今日以和为贵啊。”
“滚,你懂个屁,他若是动了怒,自今日起,东京城再无他的立足之地,如今倒是全了他的美名。”
看着秦枫离去的背影,张贞娘笑了一声:“此人虚情假意,你莫要往心里去。”
“表姐说的是,我本来也没将这个人放在心上。”
“经历了这一番事,表弟你倒是成熟了不少。”
皇甫绍脸上露出了一丝慌乱:“是么?可能是经历了生死的缘故,许多事都看得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