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赵昀皱眉,眼眸中陆暄仪明媚如春的笑靥变地有些复杂:“这称呼不妥,还是唤作夫君罢。”
说完之后,赵昀顿觉心头闪过一丝心虚,明日他就三十有六了,都是能做祖父的人了,陆暄仪唤一声老爷,说得过去。寻常人家也是这么称呼。
不是很重要,赵昀一阵自我安慰。
“夫君。”陆暄仪地笑容中闪过一丝促狭。
赵昀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等璟晔收拾好,带上了阿黄,一家四口在申时正前出了宫。
璟晔兴奋地不得了,在马车内一时坐一时站一时看着街道啧啧赞叹,还好阿黄不在马车内,不然也是要跟着小主人叫唤的。圣都城中已然到处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街边的小贩们也将各色的花灯都摆放了出来,喧哗叫卖,还有不少杂耍的、喷火钻圈的,远处似乎还有更危险的胸口碎大石,陆暄仪连忙将璟晔搂进怀里,蒙住了一会儿眼睛。
等璟晔挣脱开,伸出头往回看时,已经被如潮的人们挡地瞧不见半分踪影了。
其实,街上各种各样的人就已经让璟晔看地眼花缭乱了。圣都为大宸的首都,国之心脏,黑头发黄皮肤的大宸人最多,也不乏褐发白肤、异域装束的胡人。
永庆坊中有一家唤作长风楼的茶楼,生意尤为好,其招牌红枣酥、豌豆黄、牡丹茶,堪称为“不品长风糕,就算不得来过圣都”。从前陆暄仪在国公府也常吃,这次出来也是要大快朵颐的。
牡丹茶尚未到季节,红枣酥褐豌豆黄,邓远和蒋畴二人都买了好几盒,带回宫中除了慈寿宫,皇子公主们可都少不了。
璟晔也吃成了花猫脸。
冬天的夜来地早,糕点刚吃完,就已黑了半边天,花灯都已陆陆续续地点上。
很快,灯火就如一颗颗耀眼的夜明珠般绽放出了璀璨的光华,在它们的映照中,远处的皇城高大而巍峨,是那样不敢让人靠近。
陆暄仪无暇多想,她的手一直紧紧握着璟晔的小手,另一只则掌握在赵昀的宽掌中。璟晔看着三步一景,五步一灯,各种飞禽走兽、人物山水、大漠黄沙、北地飞雪、南地丛花,已是完全看花了眼。
不仅如此,还有一圈圈慢慢转着的走马灯,上面或绣有仕女图或绣有小动物;还有察恪尔、波斯等地制作的琉璃花灯,亮如星子;还有一架架如同排山倒海般巨大的架子灯,等等。
今日到底不是正经的上元佳节,有压轴的黄河九曲阵,也没有摆放出来。
再晚了小半时辰后,天上便放起了烟花,金银光线的交错下,连满天星斗和皎皎明月,都似要黯然失色。
在赵昀眼中的陆暄仪,世间任何女子、再美的景物也不及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