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时任安邱警备队队长的黄金标正悠哉游哉坐在鼎香楼雅间一人独酌。
酱驴肉嚼杂油炸花生米触及味蕾的瞬间,端起酒盅一饮而尽,那滋味美极了!
可这般岁月静好的日子维续没多久,只听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少时,一个中分斜梳、两撇油胡、身穿中灰色矮个的中年男推开厢门,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径直走入。
“呦,那个裤腰带没勒紧的,把你贾队长造出来了!”
见状,黄金标面露不屑,夹起一粒花生米送入嘴中,开口讥讽道。
恰逢此时,孙掌柜尾随入内,眼见视如水火的两个冤家碰面,迅即坦言抱怨:
“贾队长!哎呦喂,我都和您说了,这黄队长正在里面呢!您看您怎么还……”
话音未落,却被贾贵径直打断:“去!这没你什么事?麻溜的,消失在老子眼前!”
“哟,你狗日的今天老太太摸电门,抖起来了?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的?”
“切!姓黄的,你敢在这儿吃独食?”
“老子就吃了!能拿老子怎么滴!嘿!你他妈的把爪子给我放下!!”
话音刚落,黄金标直接举筷打落了贾贵伸向桌上香喷喷盛满酱驴肉的手一脸嫌弃。
岂料下一秒,对方一屁股坐在左侧条凳上语出惊人:
“他妈的!姓黄的,老子实话告诉你,近藤太君今儿回来了,我看谁他妈还敢欺负我?”
闻言,黄金标吓得险些从凳子上摔下去,两眼瞪得宛若铜铃般,径直抓住对方的手腕忙不迭追问:
“近藤太君?就是那个日本天皇的亲戚近藤信让太君?”
“嘿!多新鲜,除了近藤太君,可着安邱城,谁他妈还敢使唤你贾爷?”
话毕,径直抬手伸向一块驴蹄,大口朵颐享受起来。
反观对方再没有任何阻止的举动,而是低头陷入一阵沉思。
说起近藤信让这位日本天皇的远房亲戚,对黄金标可真是不薄,连野尻正川的老婆野尻百合子都爽快的直接送给他享受。
而且其人,颇得日本方面重视,他在的那几天时间里,陆军、海军、外务省、特高课等各大平日里连野尻都避让不及的实权机构走马观花般向他抛来橄榄枝。
只可惜这主初出茅庐,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拒绝了上述所有部门的好意后,带着一支队伍孤军西进,从此便宛若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期间,华中方面军和海军方面的人也来找过几次,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铩羽而归。
这不,转眼到今天就是足足五个月了。
“嘿!我说姓……姓黄的,没酒了!酒……酒呢?”
失神之际,只见贾贵面色潮红,身形摇晃、两眼迷离着,端起酒杯向他大吼道。
“嘿!你他妈的,才一两汾酒,你就不行了?真他妈废物!哎,你刚才说近藤太君回来了,那人呢?在野尻大佐那儿?”
“没……没有……出城去太行山了!”
适时,贾贵耷拉着脑袋断断续续道。
“哟!这黑灯瞎火,他怎么跑到山上去了?不行,我他妈得赶紧派人把太君找回来!”
话音刚落,便要起身朝厢门外迈去。
“省……省省吧!近藤太君……呼!近藤太君是什么人?你他妈都想得到的事情,太君想不到?老三、老七都跟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