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回营地后,姚砚田已经在他的白俄营地外架好了机枪,一阵扫射,把所有白俄人打成了筛子!
姚砚田看着被打成血葫芦的彼什科夫放声大笑,当即吩咐日本护路队收拾战场,查点人数和武器,然后把大白俄尸体浇上汽油,通通烧掉!
姚砚田趾高气扬,指挥日本兵搬尸体,浇汽油点火……
驴被杀,磨还得拉。
啪——!一声枪响,姚砚田身边的铁路护卫队队长当即爆头,栽倒下去。
姚砚田当即一头钻进榛柴棵子,连滚带爬,爬进一条稻田水沟里……
正在清理尸体武器的鬼子护路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兵营外东南西南正北三个方向同时响起了机枪的怒吼声!
螳螂捕蝉,狂龙在后!
于显龙、老牤子、柏钢子,抱着九二式轻机枪,走马灯似地围着日军一阵猛打!火葬场上的日本兵毫无防备,争先恐后追着老毛子,奔了阴曹地府了。
于显龙还是胡子老规矩,不管死活,挨个补枪!然后选好家伙拿走,尸体交给野狼野狗。三个人带着高丽屯的女人们,把尸体翻了一遍,没找到豆腐张,也没找到姚砚田!
豆腐张还真去了三姓镇找谢文翰了。他知道,现在的所谓警备队,只有谢文翰手底下还有十几个人。另外谢文翰这个人足智多谋,手段阴狠,自己要想保住警备司令的位子,只能求助于他了。
可是这位谢参谋长对他这个司令异常冷淡。见面之后连碗茶水都没让。
豆腐张吞吞吐吐说明来意,要调他进驻龙湾镇。
谢文翰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别说龙湾镇,你就是调我去新京当国务总理我都不去!”
豆腐张:“谢参谋长,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还想玩儿一场土龙暴动?”
谢文翰语出惊人:“姓张的!德国人被打败了,苏联人两个方面军开到黑龙江北岸,要干什么?他们是来看风景儿的?满洲国眼看要完蛋了,还用得着我暴动么?自打那年遇上于显龙,我就明白了。把兄弟亲戚都打发回家,自己躲在三姓镇混吃等死。正好你这司令大人来了,把那十二个兄弟都带走吧。我从今天解甲归田,回土龙山种地去。”
谢文翰还真说到做到,解开皮带,摘掉帽子,脱下军装,转身出门!
走到门口儿他回身说道:“张司令,这十二个兄弟耀武扬威还行。不过千万别遇上于显龙,要是遇上狂龙绺子,你这司令就跟光屁股一样!”
豆腐张看着上马远去的谢文翰,愣在了院子里。
高人,谢文翰才是高人啊。有这个人在,自己的手就永远别想伸进三姓大甸子。
他点齐了十二个狗子,趁着大白天往龙湾镇赶路。一路小心翼翼,还真没遇上于显龙。
豆腐张刚进吹箫坎兵营,赖文章就从营房里出来了。
“张司令,我在这等你大半天了。顾问官命令你,快去指挥部队抗击于显龙,保卫火车站!”
豆腐张长叹一声,心里暗骂,唉,花田咲这娘们儿算是吃定我了。看样子她是非让我在满洲国完蛋之前死在于显龙手里不可。
谢文翰不干了,能猫在家里种地,自己的能干啥?种地不行,做买卖不行,最喜欢当官儿。可现如今满洲国这官儿真的当不得啦!
他带着十二个狗子出了龙湾镇西门,就听见狗咬台方向枪声爆响!
于显龙看来是得势了,大白天就敢攻打火车站!
豆腐张:“各位兄弟,你们想死想活呀?”
别说是这帮狗子,就是绿林绺子,哪个会想死?豆腐张吆喝一声掉头向西北进野狐岭,绕道逃走了。
于显龙在仙姑台消灭了一大半铁路护路队,本以为能顺利控制火车站。可是刚出龙湾镇西门,谢苗诺维奇就派兵占领了火车站外的两座炮楼。
这些炮楼还是花田仲刚回来的时候命令修建的。这也不是像老电影里,华北地区的炮楼那样,都是土筑的又高又大。
这里的炮楼,老百姓都叫他鬼子炮台。都是红砖钢筋水泥的,也没有多高一般不超过四米。既可以轻机枪扫射,也可以安置小炮。
谢苗诺维奇根本不想保卫火车站,他是要到火车站,上火车逃走。可是他们刚接近火车站,就被一顿排子枪打了回来!
狗咬台火车站已经被王南珂率领的抗日联军给占领了。
这伙白匪被压制在铁路与公路交叉道口两侧的鬼子炮台里。
王南珂和于显龙会合之后,包围了交叉道口,可是这俩炮台十分坚固,迫击炮都打不开!
王南珂的抗联战士连续几次冲锋,死伤十多个,硬是打不下来。
老牤子问道:“虎头万儿,你的兵腰里挂的都是大五样儿啊?”
王南珂:“老哥别开玩笑。那是苏制的大号手雷。”
老牤子:“不就是大溜溜棒子么,给我俩试试。”
王南珂:“牤子哥,这玩意儿分量大。咱们距离碉堡又太远……”
“让你拿来你就拿来,废什么话!”
一个战士把两颗手榴弹交给牤子。
牤子接过手雷颠了颠:“当家的,打个眼罩儿(掩护)。”
于显龙抓起一挺九二式:“钢子,别珍惜柴火,给我狠狠打!”
机枪怒吼,打得鬼子炮台火花四溅,尘土飞扬。老牤子向前爬了足有五十米,突然一跃而起,甩手将手雷投了出去!
手雷飞出去足有一百二十米,不偏不倚从射击孔钻进鬼子炮台!另一颗虽然没打进去,却将射击孔炸开了半边。
谢苗诺维奇见势不妙,冲出鬼子碉堡,向北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