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是隔世。满屋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床、熟悉的枕头、熟悉的天花板,我怎么会在家——墨琰和我的家?若不是受伤的右腿和手腕的伤疤,我会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刚睡醒而已。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激动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腿上的伤疼得我嗷嗷直叫。
墨琰墨琰,我到底是方才在做梦还是现在在做梦?这是墨琰的声音,我找了那么久的墨琰终于回来了。
“快躺回去。”一个人影在我眼中放大,可是…这个人的脸一半埋在伤疤里,狰狞可怖,而没被毁掉的另一半脸虽然和墨琰很像,但,不是墨琰!
我重新倒回床中,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已经在纳里斯身上承受了惨痛的教训,不可以再犯第二次错误,绝不可以!
“怎么,失望了?”男人将手中的餐盘在床头放下,然后坐了下来,不远不近,既不让我感到抗拒,又不离我太远。
失望?我又有什么资格好失望,除了墨琰这个世界再没什么值得我留恋,还谈得上什么失望呢?我直望天花板、关闭所有知觉、竖起坚硬铠甲。
“被欺负成这样就只会折磨自己?不想报仇?”这个和墨琰一模一样的声音像一根根尖刺般无孔不入,从铠甲的缝隙中刺进来,刺穿初结的疤、刺出崭新的血。
“你是谁?”我无法再装作听不到,害怕他会吐出更残忍的话。
“我是谁你自然会知道,你只需记住,他们伤你的我都会给你一一讨回来!”男人的语气很残忍也很真实,但既然他不是墨琰,那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至于讨不讨回来我也不在乎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睡觉、努力养伤、努力忘掉这一切。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淡、很安静,我的心也如腿上、腕上的伤口慢慢结出新痂,会有一点痒,会有一点不适,但新痂会变成老痂,老痂会渐渐脱落,即使留下疤痕,终究是会好的。
男人来的不多,我的生活也几乎不受打扰,和以前放假时差不多,看看书、写写字,只是少了对墨琰回来的期盼。
而这段时间我也已经明白,这里并不是我的家,只是一个复制空间而已,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去处了。
我扔掉了纳里斯的挂件、刮掉了雷托斯的莫桑花,手腕的疤在每日涂抹药水的作用下,变得极淡极淡,不仔细看仔细摸几乎发现不了。只是我的右腿因为断了两次,又在雨水中浸泡许久,总归是落下了病根,天一阴就疼得厉害,根本走不了路;平日里慢慢走看不出什么,一走急就难免一瘸一拐。
过了一段悠闲日子,或许几个星期,或许几个月,突然一日男人带着一身酒气闯入了我的家门,那时我刚做好晚饭正准备坐下来。
看到他我立刻停下手中动作,一脸警惕地站起来;他似乎对我的反应十分不满,用力将我按回座位。
“我差点就能杀了他。”他凑近我,酒气浓得喷了我一身。
“可惜他们仗着有“天空之星”。”见我不搭腔,他继续道,狰狞的半边脸正好对着我,上面溅满了血“只有“海洋之星”可以制衡。”
原来如此,我立刻掏出挂件递给他,上面“阴阳二光”兀自流转不息,就像两个蝌蚪相互追逐做着咬尾巴的游戏。
我的这个动作似乎触到了他的逆鳞,他激动地站起来一把抓起挂件狠狠扔了出去,低沉的吼声响彻房间“在你眼里我就是为了这个?”
“还能为了什么?”这是我这段时间以来第二次开口和他说话“你我素不相识,我身上值钱的便只有这个了。”
我已经天真的被骗过一次了,不能傻的再被骗第二次,除了“海洋之星”我又有什么值得他救我、养我的呢。难道又要自作多情以为他看上了我?哈哈,实在是太可笑了。
“你…”话还未说完,他突然口吐鲜血重重倒了下去,带着桌布盆碗勺盘碎了一地。
与此同时,被他扔出的“海洋之星”也与地面产生了强烈的撞击,发出一片璀璨光芒。异变突生,一闭眼一睁眼间,我和他已转换场景,身处漫山遍野的花海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