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指着路,说董老先生在书亭林下棋。
傅景远穿过长廊,绕过山水静轩,几盆金色浓菊迎凉而开,烂漫,多娇。
傅景远还没走到亭子,视线穿过繁花绿叶,看见在和外公下棋的女人。
步履加快,来到她身后,观棋不语,他不禁摇头,见她步步为营,又步步漏洞百出。
董珲抬眼看是傅景远来了,道了几句人老了,乏了乏了要去休息。
傅景远被叫着过来接他的黑子,继续将棋局下完,回头再告诉他是输是赢。
沈卿几欲先走,均被董珲拦下,递了眼神来,示意她往后是阴阳相隔,再无机会,且珍惜。
沈卿只好坐会位置上,重新纵观棋局,不再手软,一子险中求胜。
傅景远扭转局势,以攻为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落子不准痕迹让她些。
沈卿不领情,我行我素,该赢绝不留情面,果断自信,判断力也很强。
“我输了。”傅景远落子无悔,心服口服。
沈卿低垂眼帘,脚边的饼干似乎长大了不少,毛色油光发亮,被养的很好。
“还记得我吗?”沈卿蹲下身子,抱起了饼干,它激动得一口舔在她脸上,又哼哼又蹭蹭蹭。
“看样子是记得我啦?”沈卿抱了抱看到她而激动不已的饼干,它身上的味道,混着傅景远的香水味道。
抱着饼干,也好像她扑进了傅景远怀里。
傅景远这时才好好看看她,确实瘦了,锁骨更加明显了,又掉了好多肉,他前不久才叮嘱她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沈卿逗着饼干玩了好久,都没看过来一下,傅景远走过来要加入,她也视作空气不搭理。
晚上吃饭,傅景远下厨做了好多沈卿喜欢吃的菜,她一筷子都没夹,只吃着小米粥,一个蒸红薯,几个小鹌鹑蛋。
傅景远看着她瘦得厉害,心疼得像被捏碎,给她碗里夹了肉,她抬眼看过来,那眼神陌生极了。
桌下傅景远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被她甩开,起身换了一个离他更加远的位置。
沈卿饭后去了后院鱼池,捧着一盅鱼食喂锦鲤,花叶繁树,绿植寂寂,水里倒影着一两株石榴花。
傅景远的影子也出现了。
沈卿移开视线,不去看,喂着另一边睡莲池子的锦鲤。
傅景远受不了她一直对自己视而不见,冷冷淡淡,比陌生人还陌生。
晚上在沈卿以为他离开后,吩咐管家收拾了一间房,他住了进去。
沈卿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盯着床头柜上下人送过来的热牛奶,都冷了她还是一口都没喝。
房门“咯吱”一声,在夜里格外的清晰,沈卿警戒地坐起身,只见傅景远穿着睡衣来到了她床边。
“你做什么?出去!”
傅景远一脸平静,不起波澜,甚至眼睛里没有对焦,抱住她就再也没有放手。
炙热,熟悉的气息,霸道囚困住她,难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