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藏在侯府的罪证,最有机会动手的人,可不是关阳侯!他是侯爷少年时的玩伴,就连他的爵位,都是侯爷让了军功得来的,他竟然这般狼子野心!”
月娘目眦欲裂。
谢霏拿着那块颜色陈旧的牒牌,有的地方甚至浸润了褐色,分明是染过血透入木纹,心中亦是悲凉。
“月娘,莫要吓到静雪。”江渚的声音有些低沉,谢霏抬头便看见他正缓步走进来。
“少主,是月娘失言了。”月娘急忙站起来,伸手收起那块牒牌放进怀里。
“怎会,兄长怎么起来了?”谢霏此时看江渚,知道他曾经历过那样的往事,心里多了几分莫名的疼惜。
月娘无声退出去,谢霏扶着江渚坐在靠背椅上,房间里只剩下二人时,谢霏便不由自主想起昨晚贴着江渚的情形,耳根有些发热。
“我没什么大碍,这身子畏寒,是因为那时逃亡正值隆冬,在雪里躲避搜剿的追兵冻坏了,这些伤幸亏你及时包扎处置,已经没事了。”
江渚看着谢霏故作镇定,眼睛却不敢看他的样子,知道还在为昨晚的事害羞,便故意扯开话题。
“以后还是要当心才好。”谢霏想象一下八岁的孩子藏在雪中躲避追兵,该是多么恐惧绝望,不由有些心疼,倒忘了她的尴尬。
“关阳侯的事我已经上奏,不过这老贼定然会想法子应对,不会坐以待毙,我们还是要警醒些。”
江渚也是担心谢霏。
被关阳侯盯上了,如此不计后果地要得到谢霏,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可见能得谢霏助力,对关阳侯多么重要。
“可是防御还没有完成,黾州那边差不多了,宁州到洪州之间,尚有四百多里没有完成,虽说有高山倚仗,设下防御还是最以逸待劳的法子。”
想想那么多兵士镇守边关,没有防御就会多一分,因厮杀丢掉性命的危险,谢霏还是想坚持完成这道工事。
“防御一定要做,不过也要保证你的安全,这事交给我。”
江渚早已经有了计较,既然遭遇了危险,就一定要换回一些好处。
谢霏立刻放心了,她还是很信任江渚的。
前世江渚就凭着自己一步步走到了那个位置,不会这点成算都没有,当然也可能曾付出过惨痛代价,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嗯……伤口还是很疼……”江渚忽然蹙眉抚着肩,谢霏急忙过去查看江渚背后,让他把衣衫解开,露出伤口。
孟臣和陆渊亭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谢霏正聚精会神地帮江渚脱下里衣……
陆渊亭脸上没有任何异样,袖子里的指甲,却狠狠攥进手心。
孟臣还是那般光风霁月,云淡风轻说一句:“江太师怎么把谢侍讲当做郎中了?不如下官来看看……”
江渚的目光淡淡飘过来,却像夹了几分霜雪。
“无妨,江大人,应是方才你拉扯到了,不过并未流血,还是送你回去歇息为好。”
谢霏见伤口无事,替江渚拉好里衣,回头看向孟臣,眼里立刻是温柔的笑意:“孟大人,匆忙间还未曾问你,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