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近期的手术安排后,沈仲礼想说安排她下周一手术,话到嘴边又被心里的恶魔阻止了。
凭什么要给一走了之的人圆满结局。
他倒想看看,那个刚出土的男人知道后会不会甩了她。
就像她当年甩他一样。
沈仲礼勾唇浅笑,“出于对病人负责的职业要求,必须通知家属知道。
给你两个选择:
一,找电话让你家那位刚出土的……未婚夫过来。
二,出门左拐不送。”
这就是故意刁难。
江满月搁在腿上的手攥成拳,还是没忍住,又胡搅蛮缠地说起伤人的话:
“我变成这样都是谁造成的?”
“……”沈仲礼唇角犹如千斤,再也扯不动,心也像是被刺了一刀。
“我就不明白了,你堂堂大少爷,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非要跟我一个穷老百姓过不去呢?
我一点也不想吃你施舍的营养食物。
一点也不需要你跟在我身后送我回家。
更不想跟你上同一所大学……”
“……”沈仲礼下意识地将手掌贴上胸膛,试图堵住伤口用以缓解疼痛。
“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灰姑娘的命,更没有灰姑娘的病,不需要水晶鞋、不需要南瓜车更不需要白马王子。
我要的只是嫁个普通人、做个普通妻子普通母亲,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我不理解你们大少爷纷繁复杂的消遣游戏,更不想参与。
有的是人愿意陪你玩,麻烦大少爷你放过我。
就当我不识抬举,就当我山猪吃不了细糠。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非要纠缠呢?”
江满月哽咽地停了片刻,语气软下来道:“如果你能治好了,那请你治好我。
就当……”
她想不出感谢的方式,只好厚着脸皮的说:“就当是偿还十几年前害我受伤的债。”
沈仲礼红着眼眶看向她,心里有千万委屈,有万千的愤怒,跋山涉水纷至沓来堵喉间。
江满月说无有些无奈的祈求,“我求你了。”
我求你了。
求你不要再对我这个没有心的人抱有幻想。
求你放下过去的所有。
求你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求你……原谅我。
沈仲礼红红的眼睛看了她许久,“为什么?”
因为你为我做的一切、捧到我面前的心意,对我来说一直都是个无法偿还的负担。
可江满月不能允许自己这么说,只能沉默以对。
“为什么不喜欢我。”
“……”
“为什么不要我?”
“……”
“为什么耍我?”
……
沈仲礼像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明明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却还是不死心地问着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