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新岁之前,杜映蓉就为苏宁安裁了好几套新衣,今日她特意选了一套淡紫色绣着白梅的冬裙,外罩一件深紫色的大氅,周围滚了一圈洁白的狐狸毛,远远看去柔媚清丽,却又透着一股灵气。
自从下了马车,便引得不少人侧目。
也不知这是谁家的千金,可否婚嫁?
一脸兴奋的苏宁安却浑然未觉。
“黄叔,你在这里等我们就好。”
“好,小姐好好玩。”车夫黄叔将马车停在街口处,长安主街上人山人海,马车根本进不去,守在街口的衙役也不许马车进入。
苏宁安看着满目的彩灯,宛若一条绮丽银河直入天际。
与翠竹一人各买了一盏兔子灯,兴奋的边逛边看。
这样随意的上街玩,是以前从不曾有过的,因此苏宁安异常的兴奋。
“小姐,你看这个饼,好好吃的样子。”
苏宁安随着翠竹的目光望去,见着不大的摊子前大排长龙,似乎都是去买饼的,有好多是男女成双,向来这饼极受喜欢。
苏宁安和翠竹一人买了一个,外面的饼皮酥到掉渣,里面的白糖则化成了糖浆,甜的恰到好处,叫人忍不住扬起唇角,想要再来一个。
“那边有灯谜,咱们也去瞧瞧。”
一张饼尚未吃完,就见着远处的三层茶楼前,悬着一个大大的灯笼,灯笼面前亦放了不少东西,猜对者有奖。
苏宁安拉着翠竹凑上去,兴奋的挤到人群里,见着一个个灯谜被对了出来,忍不住羡慕道:“也不知最上面那个谁能得了?哎呀,被人得走了……好可惜!是吧翠竹?”
一回头,翠竹却已经不见人影。
“翠竹?翠竹?”苏宁安左右瞧了几眼,依然寻不见翠竹,心头忍不住惊慌,这还是她第一次一个人……
忍着发白的面色,立刻拨开人群去找,可是这人实在是太多了,一时间竟看不到翠竹的身影。
这下苏宁安更急了起来,“翠竹、翠……”
“苏宁安!”忽而她的手被一只略微粗糙的手拉住,那是男人的手。
苏宁安退后两步,心中的慌乱比方才更甚,此刻又加着恐惧,使劲儿想要抽开自己的手,可他偏偏就加重了力道,叫她挣脱不开。
“你……”愤而抬头,却硬生生的闯进了一双温润却带着霸道的眸子。
那人面若刀裁,幽深眸底似盛着星子般迷人,亦有不少道含羞带怯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苏宁安不自觉看着他出了神,这人……怎么好似有些熟悉?
“你是……”正欲张口,忽而一阵人潮涌来,自己下一瞬就被卷进温暖的怀抱。
“公子!”当苏宁安终于跟着他停下时,已经被带进了一条巷子中,巷子末端是一堵墙,只有出口,却无退路。
当头一缕月光洒下,叫幽暗的小巷多了一抹清明,也叫她可以看得清男子的面容。
“怎么?不认识了?”沈言酌笑得温柔,捏起她的下巴要她看清自己,带了些喑哑的嗓音轻声道:“薄情的女子。”
苏宁安心口一滞,忽然就定定的看着他,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突然间剧烈的心跳好似擂鼓一般叫她身上有些虚软,“是你!”
沈言酌满意的勾唇,“看来是认出我来了,这倒叫我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