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认真的吗?”苏宁安愣愣的看着沈言酌,那日在将军府意乱情迷的不算,这一路上他几番诱哄着要她喊他“夫君”,渐渐地,竟然有些真切了。
“皇上将来不会后悔?”
沈言酌好笑道:“为何要后悔?”
苏宁安咬了咬唇,犹豫道:“论才学,臣妾只有点墨,后宫中任意一个人,才比臣妾要好得多。”
“我知道。”
“莫说管辖后宫,即便是掌家的本事,她们也是自幼被教导。”
“可安安将这后宫也管得很好不是吗?就连母后也几番称赞。”
“论胸襟气度,臣妾远不如萱儿姐姐,更别说替你广纳嫔妃!”
“那安安不妨问问付夫人可曾愿意为付长寻多纳上几房小妾?”沈言酌将苏宁安勾入怀中,“不如就当个妒后如何?”
苏宁安咬了咬唇,却仍是止不住眼泪,“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若日后皇上有了新欢,臣妾决不手软。”
沈言酌听罢不禁笑出声,“安安若实在下不去手,朕不介意帮你。”
搂着怀中激动到啜泣的女子,沈言酌微微闭起眼,“安安,当朕的皇后,好不好?”
回应他的是一双柔软的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向来软糯的声音如今也多了坚定,“好。苏宁安要作沈言酌的皇后。”
“好!”
苏宁安又在母亲墓前说了好久的话,告诉母亲她如今已经有了两个外孙,告诉她自从遇见皇上以来,他对自己极好,表哥的孩子今年就要出生了,姨母马上也要当祖母了,告诉母亲这里一切安好,让她不必挂心。
沈言酌就站在旁边陪着,直到日头落下。
“咱们回去吧,这回可以在明州多待几日,到时候安安还可以来看岳母。”
“嗯。”苏宁安点了点头,随着沈言酌离去。
只是刚走出几步,却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一阵隐约又熟悉的温声轻笑。
娘?
苏宁安急忙回头,只是墓园空空,除了他们,再无别人。
“怎么了?”沈言酌也跟着回头,扫了一圈儿,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没事。”苏宁安笑笑,握紧了沈言酌的手。
娘,你放心,女儿很好,会一直很好。
······
封后的日子定在初秋,这个时候天气已经不那么炎热,皇后的制服很是繁冗,此时穿上也不显得闷热。
凤毓宫一切摆设都换了新的,就连那张拔步床也是,皆是按着苏宁安所喜好的来。
虽然凤毓宫很大,但沈怀江已经到了该独自居于一宫的年纪,虽然一开始很是不情愿,但闹了一两次之后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很羡慕弟弟可以跟着母后一起。
出乎苏宁安意料的,太后对她封后这件事并未多说什么。也不知是真的对她有所改观,还是看在两个孙儿的面子上。
封后当日,凤毓宫中满目的正红。
沈言酌不叫嬷嬷们伺候,反而是自己为她卸去了凤冠、朱钗,一头青丝被他用梳子梳理得极为柔顺。
苏宁安亦亲自替沈言酌更衣,此时的他们倒不像是帝后,反倒像寻常夫妻一般。
一段红绳将二人的发束在一起,好好的放进一个锦盒里。
沈言酌说这东西日后是要跟着他们一同入皇陵的,即便当他们已经化作一堆白骨,这段同心的结发也仍在。
红浪翻滚,鸾凤相合,苏宁安气喘吁吁的被沈言酌抱在怀中,一如新婚之夜那样,被新郎官温声细语的逗弄、调笑,羞得苏宁安在他怀中抬不起头。
推开了半扇窗子,恰好见着明月当空,恰如银盘。
月圆正应人圆。
······
苏宁安第三次怀孕是在封后的第二年。
即便这几年,皇上很是小心的不让她那么快有孕,但他们的宝贝依旧是来了。
沈言酌又是遗憾又是开心,拥着苏宁安道:“这次一定要给朕生个女儿。”
苏宁安红着脸看着他在纸上列出好些女孩儿的名字,每一个都是极好的。
“可这生男生女,又不是臣妾说了算的。”
自从知道她怀孕以来,沈言酌的嘴角都不曾落下,整个人也比以往更温和了。
“朕说是公主,就一定是公主。这不,朕早已命内务府准备公主所用的襁褓,也让他们将偏殿布置好,所有东西必定是最好的。”
苏宁安听罢,惊讶的张着嘴,直到沈言酌抬了抬她的下巴,才羞窘的闭上嘴。
“皇上也太心急了些!万一不是呢?”
“没有万一,一定是!”
恰如皇上所言,他们的公主降生在盛夏的一日,取名悦蝉。
也许是前面有了两个儿子,对于这个小女儿,沈言酌是格外的娇宠,每日下了朝,便抱着女儿不撒手。
虽然都说孩童恋母是本性,可在沈悦蝉这里,反而是跟父皇更亲近些,但凡沈悦蝉想要的,沈言酌没有不允的。
叫苏宁安经常会担心这样将女儿宠得过分骄纵。
沈言酌却是一笑,骄傲道:“朕的宝贝公主,骄纵一些又何妨?看看谁敢欺负她!”
苏宁安摇了摇头,懒得同他说。
沈怀江六岁被封为太子,因此相对于弟弟妹妹们来说,在沈言酌那里,倒是对沈怀江过分严厉些,但也造就了沈怀江小小年纪便是一副老成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