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氏族长神色镇定自若,且说话很稳,口齿虽不清晰,但勉强能听得懂。
听完冷氏族长的陈述后,于火有点可以确认,那就是当初冷氏族长带着两人一起去过冷于艳家,劝说冷于艳再蘸这事儿不会有假,因为还有其他两人可以佐证。
同时,于火发现冷氏族长对冷于艳当日的具体答复内容,没有提及,像是有刻意隐瞒。
都说人年纪越大就越糊涂,不过这话在冷氏族长身上应该不适用,这是于火的直觉。
“老人家,当初你劝冷于艳再蘸时,冷于艳具体是怎么说的?”于火问道。
这冷氏族长一时没说话,也没看向于火。马凌云看向他,也在等着他回答。
但他好似压根就没听见于火的问话,只自顾自地品饮着茶茗。
马凌云见状,略显尴尬地转头看向了于火。
“你大声再问他一遍。”于火淡声道。“书吏你做好记录。”
马凌云点头,将于火刚才问的话,大声向冷氏族长问了一遍。
这回,冷氏族长听见了,含糊不清道:“好像是,匹夫各有其志,岂可用强。”
一听这话,于火立马起了身,闪身到了这冷氏族长面前。
堂上之人,见了于火这“忽闪”移步,都惊诧非常。
“你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于火冷声道。
这冷氏族长见状,已知于火绝非普通人。
他的脸上,不免多了慌张之色。
他不利索地再说了一遍刚才的话。
于火一听完,不禁火起,厉声道:“你听冷于艳说了这句话,就去跟王杲说,冷于艳同意再蘸了?”
这冷氏族长揣着明白装糊涂,说道:“这位修士,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族长同意,嫠妇再蘸合乎常经;冷于艳说不可用强,我跟王大人说要正礼聘娶过门,这难道有错了?”
于火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大怒道:“你身为一族之长,竟然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来。”
冷氏族长:“你……”
于火不管他,继续朗声道:“王杲央媒人去求,冷于艳明确告知不再蘸。你带两个人再去劝,冷于艳知道习俗,她即便不同意再蘸,只要你族长同意,就是变相强迫她再蘸,所以她才说‘匹夫有志,岂可用强’。你竟然就跟王杲说,冷于艳同意了再蘸。你身为人,你的良知是被狗吃了吗?”
冷氏族长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上气不接下气,嘶哑道:“你……你……”
“如果不是你仗族长之权,变相强迫冷于艳再蘸,冷于艳就不会死;你还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一样,还大言不惭‘合乎常经’四个字;你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族长的?花了钱了?怎么配当一族之长?你根本就不是人。”
冷氏族长脸色发白,一只手紧捂着胸口,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
他已坐不住椅子,身体不住下滑。
马凌云赶忙扶住了他,担心道:“你老,没事吧!?”
于火不再看这冷氏族长一眼,不跟马凌云打声招呼,就出了大堂。
冷于谦对冷氏族长怒目而视后,也跟着于火出来了。
于火心说,他要快速冷静下来,要好好想想,该如何还冷于艳一个公道。
依目前看来,是因为不开明的风俗‘害死’了冷于艳。
能被众人推荐为族长的人,肯定不是糊涂蛋。
冷氏族长明知道冷于艳不愿再蘸,还“将机就机”跟王杲说可聘礼正娶过门,他为何这么做呢?
一个已到耄耋之年的老人,显然是不怕事的,因为他已经历过无数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