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永明立刻回忆起了宫二哥被穿越后的记忆流失,不禁微感悲凉:“小人还记得清清楚楚,愿一五一十为大人讲述明白。”
“...好,你说吧。”
“咸丰四年春天,大人率军击溃发匪,收复临清。当日小人在城中被胜保麾下军卒砍伤,幸亏您及时赶到相救,登初才侥幸逃过一死。”
“是你?”崇恩微微一怔:“这事儿我倒还有印象,当时...好像是一个银号伙计受了重伤。”
“没错!登初当时是在银号做事。后来您又亲自做主,让东家将女儿许配给我。小人...小人能有今日,全仰仗巡抚大人您的关爱呐!”
魏永明说着说着,两行热泪情难自已的滚滚而下。虽说多少有一点逢场作戏的成分,却也是由衷感念罗亚安这些年来不遗余力的帮扶,同时对眼前的猝然变故倍觉伤怀。
“是这样吗...?”崇恩盯着他愣愣出神:“后来那些事情,本官全都想不起来了。”
“不论大人是否能想起,登初必当铭记大人的恩情!”
崇恩脸上短暂现出慈祥的笑容,随即缓缓摇了摇头:“既然你讲出了那些情由,以往的无礼放肆之处,本官就不再追究了。”
“谢大人宽恕!”魏永明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和泪水,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却听崇恩又说:“你我官民有别,不宜任意来往。即日起,咱二人先前种种一笔勾销,你今后不得再有逾矩之举,明白么?”
“是,小人牢记在心。”魏永明心中一寒,倒退两步躬身一揖:“小人这就告退了。”
“等等。”崇恩抬手一指:“你这无法无天的脑袋怎么回事?也是本官准许的么?”
“呃...嗯。”魏永明吭哧了几声:“大人当日...”
“我说过了,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崇恩冷冷打断了他:“该剃的剃,该留的留,不许你再打着本官的幌子肆意妄为,否则休怪国法无情。”
“是。”魏永明不敢多说,转身出门来到院中抬头看向天空,感觉微微有些眩晕,一阵久违的孤独感猛然袭上心头。
罗亚安在时不仅明里暗里提供了各种帮助,更是给了他一份来自同时代的强大精神支撑。可从今往后就只剩下自己留在这纷乱的大清国,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了。
魏永明情绪异常低落,恍恍惚惚一路走出大院,忽听身后有人呼唤:“魏副营总,请等一下。”
回头一看,平日给罗亚安煮茶装烟的那个仆人匆匆小跑到近前,手中还捧着一个信封:“副营总,毛鸿宾大人写给您的信寄到院署来了,抚台大人叫我转交给您。”
“毛大人?他怎么会给我写信?”魏永明略感奇怪,紧接着又是一激灵:“大人何时把信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