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生加快脚步追上南郭明,与他平齐向众人走去,并且两人互相言笑。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舒生先开口道:“当然是消灭鬼雨的事。”
一提到鬼雨,大家伙都面容惨淡,想消灭就消灭,哪是件容易的事?
无忧女真人双眸一沉,叹道:“我已老了,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事我已托付给我徒弟沐雪舞,她现在是丹霞岭的掌门人。”
刚才见她老老老人家动手时精力充沛的很,转眼间就要进棺材?呵......
然而这“呵”字只沉默在大家心里。
万秀春盯着自己孙儿在看,心里充满迷茫,家主修为提深本是一件开心的事,但她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心里能猜出大半是怎么回事。正当准备拽孙儿私下询问时,舒生面向众人拱手道:“对付鬼雨我愿首当其冲,现在即刻前往天山问问他们是什么意见,至于其他玄门还劳烦大家多多努力。”
“既然舒公子这么说,我也该准备准备,随后便出门走动走动。”南郭明看着舒生这张千变万化的脸,完全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脸上僵硬地笑了笑。
无忧女真人身为丹霞岭的前任掌门,自然也要说上一句:“那我这便回丹霞岭去告诉我徒弟情况,一有什么消息互相告知。”
在讨伐鬼雨这件事上大家都表现的齐心协力。刚才鬼雨和染王前来都没想要杀他们,而他们却非要了人家的命不可,悲哀!
万秀春拉着孙儿的手:“你过来一下。”想把孙儿带到没人的地方问问怎么回事,为何他修为突飞猛进?又为何他一来星河城就发生这么大事?不可能是巧合。
舒生嬉笑道:“奶奶,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有空在陪你聊天。”说完便拽上“舒四喜”,像似新郎官抢婚来着,一下子狂奔数里。
直到走出星河城,舒生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双手按在膝盖上:“浮岚,你怎么一点也不累啊?”
浮岚拿出一块手帕给舒生擦擦汗,道:“我并没有向你一样用体力跑,用灵力推动即可。”
“靠,你不早说,赶紧教教我。”舒生捋直身体,道:“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可浮岚偏偏伸出的是左手,还特意强调道:“必须带在这手上。”
“切”舒生斜视一眼,拿出花朝月夕,埋怨道:“早知道就不给你除掉了。”
“我们下面去哪?”带上花朝月夕的同时,浮岚一边问道。
舒生没有回答,而是平静地问他一个问题:“你有想过和我一起去游山玩水吗?只过我们两人的世界。”
浮岚露出甜蜜地笑容:“想过,只要你愿意。”
此时舒生又变的像小孩子一样,把头依靠浮岚肩上,吹了吹他耳朵:“等我把这些事全都处理完就带你到处玩、到处吃,看看外面的景色。”
“好,那我先回柳家村等你。”花朝月夕链接上后,浮岚又和舒生心意相通,也很享受他现在挑逗模样。
过了会,舒生抬起头,含情脉脉地送走浮岚:“到天山办完事后我会立刻去找你。”
自从发生“行床”事后,浮岚自觉地认清自己不再是天山的弟子,不能陪同媳妇前往天山。
待他背影彻底消失后,舒生面带哀愁,抬起左手,缓缓将自己手腕上的花朝月夕除下,叹了一声:“我果真比染王还要可怕?”
“为了你,我愿抗衡这天地,变的十恶不赦。”
天色渐黯,血手府西边那幽静的黄昏终于来临了,与其不如说是一道带血的残阳,归鸦绕树,景象是一片凄凉。
不知不觉间,这已是二十几年后染王再来血手府,前几日将这地稍微修复了一下,恢复往日的模样,可屠杀的那年仿佛就在昨日,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过错,永远无法弥补回来。
站在这荒凉之地,染王感慨道:“每个人都会犯错,有后悔的那天,如果能用我的命换回他们,我情愿这么做。”
墨向离紧挨在他身旁,跟着说道:“还有我,不管你在哪我都跟着。”
鬼雨和黄泉见在为夜雨凡疗伤,他们几个都在外面静静等待。
风琼雪习阴邪之术多年,对此也有自己的看法:“阴邪之术并非我们想的那么歹毒、可怕,在我看来反而能拯救不少人的内心,让他们带着信念活下去。”
文君图手持一管黑玉箫,这是他曾经用和田玉做出来送给夜雨凡的,极其珍贵。夜雨凡消失后,这管玉箫便跑到文泽图手中,一直未还给他,还总藏在身上,不知是何原因,如今这些已不重要,问风琼雪道:“你是不是很想和我义弟在一起?”
风琼雪点了点头,做梦都想。
一男一女在一起远比两男的在一起不受争议,可这又与旁人有什么关系?如同白骨砚老顽固那样,凡是碍眼的人和物都要消灭?
鬼雨在屋内说道:“进来吧。”
他们四人已欣赏完外面的风景,走进屋子,几盏油灯照亮整个屋内,夜雨凡脸上蒙着纱布坐在床边,鬼雨正一点一点为他拆卸。
文君图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了?”
鬼雨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
大荒之人的能力毋庸置疑,很快他们看到一个和以前八分相似的夜雨凡。不过他的面容比起他们老了很多,尤其是那双眼睛,失去了以前的天真,没有任何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