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天河轻拍他的后背，道：“傻瓜，能够遇见你是我的福气，从没有人像你这样关心过我，爱过我，知道我的喜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

“天河大哥，我会一直想念你的。”越是遇见死亡的那一刻，烛森越是紧紧搂住银天河，纵将身死亦要偿生前错爱。

烛森强忍离别之苦，松开银天河，并且微笑地站了起来，告诉他：“天河大哥，你回家吧，我要出门学艺去了，等我学会了便去找你。”不忘将那根精致的竹棍紧紧握在手里。

银天河似乎也察觉到什么，替他把满脸的泪擦去，很是灿烂地笑了笑，道：“你去吧，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在这等你，这儿永远是我们的家。”

“嗯。”烛森微微地点了头，忽然跪在银天河面前，磕下一头，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请你一定要忘了我。”然后便速度抬起头站了起来，趁银天河还没发现他又流出眼泪便急忙拿上蓝田剑冲出寺庙，头也不回。

其实舒生心里也很难接受这样的场面，但还是要强忍着。该道别的还是要道别：“银大哥，我们先走了，今后我再来看你。”

临别之际，银天河紧紧抓着舒生手臂，恳求道：“告诉他，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他，等他回来。”

“一定.....”明明只有两个字的谎言，舒生却说的毫无力度。

银天河把他们送到门口后正好碰到章平和汐红缨，看他二人红彤彤的眼睛就知道没少在门外伤心。

舒生伤感道：“你们待在外面多久了？”

汐红缨揉了揉眼睛，道：“已经有一会儿，只是......没敢进去。”

“走吧。”舒生领着他们一同出发。

银天河在寺庙门口望着他们身影，愈来愈小，哪怕看不见还再望着。

刚开始烛森一直强忍着，直到远离那寺庙才敢大声哭出来，撕心裂肺，眼泪不停地往外流，像受了很大委屈的小孩，手里一直紧紧抓着竹棍。

舒生走到他身边，慰藉道：“哭吧，我知道你很难过，不想离开那间寺庙。”

烛森含糊其词道：“我舍不得离开天河大哥，心里很难受！”烛森摸了摸眼泪，把蓝田剑拿在眼前，道：“可我用这把剑杀了人。”

浮岚恍然明白，盯着舒生看：“你是想让他......”

舒生点点头道：“他会天山剑法，最合适不过了。”

浮岚道：“可他明明没......”

这路上章平一直闷闷不乐，这是突然明白舒生用力，大吼道：“我不同意这么做。”

“是啊！”汐红缨道：“为什么非要让他顶下所有的罪。”

舒生嗫嚅道：“因为......他反正也快要死了。”

“你......”章平冲过去，一把抓住舒生衣领，道：“你怎么这么无情？明明知道杀你大伯父的人是冰凌她娘，为什么非要让他顶嘴，而且你还要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认，会是什么下场你难道不清楚吗？”

舒生冷笑道：“我问你，你们掌门会认冰凌这个女儿吗？”

他们三人全都没有答的出来，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面对。

“不会。”舒生替他们答道，“天山在乎的只会是名誉，包括其他修真门派也是如此。”

他们绝不会去记住世上有一个叫“烛森”的人，随着时间的流失，舒生的名字也同样会被他们淡忘，要记住的只能是好的一面。

“走吧，我没事。”烛森打断他们争吵。

章平问他：“你后悔吗？”

烛森道：“不后悔，自从我姥姥去世后，我早就是一个该死的人了，要不是天河大哥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可我欠他的实在太多。”

烛森抬起头看着他们：“我死后你们能帮我一个忙吗？”

他们同时说道：“你说。”

烛森将竹棍平放在手中给他们看，道：“将我和这把竹棍葬在一起，还有千万不要告诉天河大哥我已经死了。”

这跟竹棍是银天河做给他的，从来不离身。

烛森还从身上拿出一铃铛，道：“还有这个，你们只要将它打破，施在天河大哥家人身上的法术就可破解。”

舒生只将铃铛拿了过来，道：“我明白，如果有需要我还会帮你把他认识过你的那段记忆删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