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伏绾的表弟,真聪明!”伏绾笑眯眯的,想揉揉伏昕的脑袋,可被伏昕躲过去了。
“我不要做表弟!”伏昕双眉微蹙,眉头恨不得拧成“川”字。
伏绾没有如往常一样辩驳,而是柔声说道:“好,那就不做表弟。”
伏绾继续介绍,她是如何布这个局的。
“一切的起点,都是我让你拉拢群臣,提议立我为后。‘群臣’里,有相当一部分是冯迁的旧部。以我对皇上的了解,他必定会联想到孝景王皇后与栗姬之事。
“其实这个手段,并不高明;只是景帝本就偏心王皇后,又有馆陶大长公主在背后构陷栗姬。而我们的皇上……我和冯婧瑶之间,他会偏向谁呢?”话音刚落,伏绾就将瓶中花的多余枝叶给剪掉了。
伏昕思忖道:“那如果他最后信了冯婧瑶呢?”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所以我安排了蕊儿。”伏绾得意道。
蕊儿是冯婧瑶的女史,伏绾是在庆功宴之后才得知的。她还知道,冯婧瑶对宫婢们朝打暮骂、极为严苛,大家早已敢怒不敢言。
加上四年前庄欠芍那件事,伏绾帮蕊儿处理了经常欺负她的阿妙,蕊儿算是欠伏绾一个人情。
“我又让蕊儿替我在静安宫,找了个被冯婧瑶欺负得最严重的宫女,好像是叫小彩。总之以备不时之需。
“我模仿字迹的本事,你是知道的。我让小彩偷了冯婧瑶的右昭仪印,带去司籍司,领了皇上最宝贵的瓷青纸。
“这纸需要用金粉混合了墨水,写起来才方便。加上蕊儿告诉我,冯婧瑶为人本就奢靡铺张,研磨时必加金粉。用瓷青纸栽赃她,再合适不过了。
“蕊儿将瓷青纸与冯婧瑶平时的亲笔信偷拿给我,我仿完字迹后再托人递给她,最后由她加盖了冯婧瑶的金印。”伏绾冷笑道。
当日在两仪殿,元慎猜对了八九成。只有两件事猜错了。
其一是,这是伏绾布的局,而不是冯婧瑶;
其二是,用来在瓷青纸上书写的墨,不仅要加金粉,还要加胶。
伏绾布此局,不只收买了静安宫的两名宫女,还知会了她的“老朋友”——东宫典膳正沈黎。
伏绾叹道:“我先前只加了金粉,在那纸上怎么都写不顺;沈黎提议,可以用猪皮煮水,趁热混进墨水里,等凉了之后,方便在瓷青纸上撰写。”
“你笼络这么多人、布了这么多局,若皇上还是偏心冯婧瑶,你岂不是白费心机。”伏昕言语中带了指责,更多的是心疼。
如果她是他的妻子,他必定不会让她终日活在勾心斗角和患得患失里。
“他当然会偏心。冯婧瑶一直都是他喜欢的那个类型,会扮柔弱、爱撒娇。
“东宫的妾侍里,秦夙和叶雪心都是这个类型。我这种女人能被他看上,才是意外。”伏绾自嘲道。
她继续说道:“所以我才要造这些证据。皇上不是三四年前的那位小太子了,他长大了。
“从前啊,他会说‘我会永远站在姐姐这边’;可现在不行了。他登基后理智而冷静,做出所有决定前,都会权衡利弊。即使是我,也不能撼动他分毫。
“若要扳倒冯婧瑶,得有证据。而这证据的最后一环,就是让皇上的人亲自发现冯婧瑶的人暗中联络冯迁旧部。没有人比羽林军更适合做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