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逢春这话说完,众人立刻都沉默了一瞬。
还是蒋氏先开口,“呦,那豌豆黄不是月见买的么?”
朱月见虽说面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双手却紧紧的攥了起来,指尖都用力的发白。再如何经过大场面,这会儿线索直指到自己身上,也是难免害怕。
虽说朱月见刚才从四房蒋氏的表现就猜出了几分。
朱蛋壳原本沉默了许久,这会儿笑了一下,在寂静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嘲讽,“月见姐姐,你不是说...行得正坐得直么。”
“这..难不成是苏姑娘说了谎?”朱蛋壳又笑了一下,银铃般的笑声这会儿却格外的刺耳,“月见姐姐,你刚才还不如直接承认了。”
朱月见顿了一下,“这豌豆黄的确是我给的兆哥儿,但是这毒我确实是不知。”除此之外,朱月见便沉默下来,一言不发。
众人之间剑拔弩张,恨不得稍有动作就要立刻见血。
王隰和察觉到气氛不对,先上前把苏逢春拉了过来,默默的站到了一旁。
苏逢春愣了一下,抬眼瞧着王隰和,凑近了小声问,“怎么了,他们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苏逢春刚刚一直沉浸在写药方中,虽说是在现场,但是每个人说的话她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盯着笔下的方子,一笔一划是半分都没有听进去。因此,苏逢春对于气氛突然焦灼起来,也是十分意外。
王隰和又把苏逢春往外面拉了拉,摇了摇头。
“嘘,咱们静观其变。”
“一会儿,若是有人问你话,你不必开口。”王隰和倒是沉着,丝毫都没有慌乱的意思,到底是世家贵女,这点见识素养还是在的。王隰和从前面对的都是宫中的明争暗斗,朱家几个姐妹的争抢,在王隰和眼里简直如同孩子过家家。
虽说刚才王隰和一句话都没说,但是通过观察着几人的言语和表情,也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就是保护好苏逢春,免得苏逢春被有心之人利用,淌进这浑水之中。
苏逢春虽然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王隰和的话她一贯是乖巧听着,虽说这会儿气氛紧张,但是有了王隰和在身边,苏逢春便安心下来。
朱英桀想说些什么,不过瞧瞧朱蛋壳和朱月见,还是决定先按下不表。
便先瞧着各人都有什么话要说,听后再分辨一二。
当然,朱英桀看向朱树皮。
她留在这儿的原因主要还是看着朱树皮,因着前几日她发现朱树皮总是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她院子外面,被她发现几次总是匆匆忙忙的面露惊恐的逃离。
朱英桀从前奇怪,不知朱树皮要做些什么,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很难不让朱英桀与之联系起来。
朱蛋壳冷笑了几声,“月见姐姐这话,谁家下毒之人会好端端地承认?”
“我为何要下毒?”朱月见皱眉疑惑,“我平日都在商铺忙活,与兆哥儿无冤无仇,何故要下毒害他。”
“就算是要下毒,又怎会下在自己所送的糕点里面。”
“岂非太过愚蠢。”
朱蛋壳被朱月见几句话怼了回去,你你我我的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被气得面目涨红却又无可奈何,便委委屈屈的挨到蒋氏身旁,“母亲!”
蒋氏把朱蛋壳拉到了身后,“月见这话说的,你若是想下毒害人,旁人怎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四弟妹,谁能证明毒是月见下的?”孙氏终于忍不住上前,“不说月见从小就是大哥大嫂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性子我当娘的最清楚不过。我们家孩子断做不出来这种下贱事情。”
朱月见脊背直挺,安慰了两声自己的母亲,“苏姑娘刚才也说,这文殊兰是佛前之物。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向来不信这些,这些虚妄之事我也从来不拜。”
“我既不拜佛,亦不曾了解药理,为何会下这样的毒?”朱月见顿了一下,“只以豌豆黄断定就是我做的,未免太过儿戏。还是婶子知道些什么,非要将这事儿安到我身上不成?”
“我向来敬您为长辈,四婶子这般却实在当不起月见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