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门不带脑子的吗?别人给你什么你都收下?”
我眼角瞥见一抹大红的衣角。
花朝的声音很是冰冷,隐隐的怒意竟让我觉得有丝温热。
“我晓得分寸的。”我很是好脾气地冲她笑笑,“还喝茶吗?”
“早便喝饱了。”她冷哼着,坐在了桌旁。
我点点头,拿着那个玉坠子对着光仔细打量。
“有什么好瞧的,不过是个玉坠子,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挺好看的,很是合适我的羽扇。”我抬手把玉坠子挂在了扇柄儿上,想了想才开口,“我挺想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如何。”
“与你何干。”花朝睃了我一眼,突然笑了。
“你好好养你的身子,不对,是我的身子。说不准,还有物归原主的那一日呢。”
我低头轻叹了一口气,指肚摩挲着玉坠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知该同她说什么。
我的灵台又开始模糊了起来。
“我说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我睡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造了什么孽,我睡了七万年了,还让我睡。
我醒过来的很快。这算是不幸运中的幸事了。只是当我瞧着贝壳珊瑚水草荇菜制成的装潢与时不时传出来的很是悦耳的歌声,我便晓得我宁愿不要这幸事。
我很想再睡一觉,醒来许是就在我的昆仑宫里了。
“你倒是醒得挺快的。”
……我瞧着是非欢,就一句话都不想说,同他说话很是心累,得个个字句句话都得琢磨明白了才能说,不然不知道哪句话就能着了他的道儿。
说起来,我如今在这个地方,不也是着了道儿么。
“此处唤作归墟之处。归墟,传说为海中无底之谷,谓众水汇聚之处。”非欢坐到我旁边瞅着我直笑,良久给了我个解释,“这里是归墟更深的鲛族王宫螺贝宫。”
“我知道。”我斜了他一眼,语气很是敷衍。
“上神,你可知这鲛人族并非南海独有的?归墟之处最早可是说的东海。”非欢看起来丝毫不在意我的敷衍,仍是很好脾气地同我说着这些有的没的,“这东南西三处俱有鲛人部落,可你知道为何如今旁的人说起来鲛人只晓得在南海吗?”
“归墟,亦是归虚。”
“终究是归于虚无罢了。”
“上神,你觉得呢?”
“所以呢,你同花朝给我下这个套儿要我来这鲛人的老窝,该不是就为了同我讲这些个东西吧。”我看着螺贝宫外游来游去的鲛人,“歌倒是唱的挺好听的,劳烦君上去挑两三个相貌好的,来唱几个曲儿听吧。”
“上神说笑了。本君不过是想请上神做客而已。”
“哦?请我做客?那为何不是你的宫阙,而是这鲛人的归墟之处?”我嗤笑一声,“你同这鲛人族做的交易,无非那么几样。”
“非欢君上还是有话说话吧,同我耍这些心眼可就没意思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