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杰说:“没把握！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李子望向方靖，道:“方靖，要不你试试？没准她听你的。”

方靖点头:“好，我试试。”

……

“喂喂喂，听得到吗？”扩音喇叭里发出方靖的声音。

幽浮听闻一愣，依旧是冰冰凉的语气，抬头说:“是方靖吗？”

“呵呵是啊，你没事吧？吃饭了吗？”

“嗯，这里东西不好吃，方靖你在哪？我想看到你。”

“我就在你面前，我能看到你呢。”方靖其实就看在她面前，两人一玻璃之隔。

“可我看不到你，李子她不让我去找你了，方靖这里好没趣，我不喜欢。”

谢杰在一旁轻声提醒说:“它要蛊惑你了，小心。”

幽浮又道:“你答应过要来找我的，为什么这么久？你为什么不进来？”

方靖道:“我处理事情耽搁了……是这样的杏子，我准备要进入梦境去了，就是你来的那个地方。”

“啊，不要去！”幽浮难得语气有了些波动，“你会死的。”

方靖道:“不成的，不去一样会死。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些问题，好让我活下来？”

李子竖起大拇指——有一套！果然来对了。

幽浮垂下头说:“没用的，你去了就会死。”

方靖柔声道:“你还记得那天你问我的话吗？你问为什么生命很可贵？”

“嗯我记得，因为‘成为一个人是很不容易的，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我从前不明白，现在好像有些懂了。”

方靖心头一震，咽一口口水接着说:“是啊，所以……如果我不去梦境里找到解决方案还会有好多人会死，他们都是无辜的。你可不可以帮帮我们？”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却缓缓地说:“方靖，我好想看见你，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看见你，这种感觉好难受……”

方靖又道:“杏子你听我说，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能先回答我吗？”

杏子抬头说:“不，你进来陪陪我。”

方靖关闭麦克风，转向李子说:“怎么办？”

李子有些发愁，但她倾向于更进一步，以询问的眼神望向谢杰。谢杰立即在一旁说:“这是个机会，但也很危险！那只鬼似乎很想要方靖的命，为此她有可能无意中透露有用的情报。值得试一试。”

李子说:“太危险了，一但进去无论她变出武器来或者变成鬼，方靖都凶多吉少。不行的……方靖你怎么想的？”

方靖想了想说:“如果她变出武器，你们就电击她，如果她变成鬼，我就用鬼手抵抗。只有我有这个机会了。”

李子正犹豫不决，突然她耳麦里传来了指令:“李子我是农拥军。”

“是，请指示。”李子按住耳麦走到一旁低声回应，“是……我明白，是，好。”

过了一会李子结束通讯对方靖说:“上级指示了，这件事情风险太大……所以就此作罢。”

“这样啊……”

李子却又意味深长地道:“除非你坚持。”

“呃。哈哈哈。”方靖给逗笑了，特灾局还真是有一套自己的幽默，“是，我坚持。”

李子:“我就知道，你一定要小心。”

双重玻璃门被先后打开了，方靖进去以后门立即被关上。看着面前的幽浮，方靖心脏怦怦乱跳，假如它真的一直都在伪装，那自己现在半分生路也没有了。

不过不会的，她有太多太多机会可以突然杀了我，不必等到现在。

方靖微笑道:“我来了。”

杏子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走上前想伸出手，拘束服却紧紧的箍住她，她只得整个人靠到方靖肩上，说:“我想你了。”

这一刹那方靖心头剧震，鼻中闻到她头发的香味，心都醉了。这是有生以来头一次有一个女孩对自己说“我想你了”，仿佛铺天盖地的蜂蜜将自己吞没，甜得无法呼吸。

方靖不由自主的抱住她:“没事了，没事了。”

杏子淡淡一笑，离开他怀抱说:“方靖，他们不会让我出去的对吗？”

方靖忽然间心中那些焦虑紧张一扫而空，爽朗地说:“是啊。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坏，但我还没想清楚怎么说服他们，不过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我已经决定了。”

杏子问:“什么时候决定的啊？”

方靖嘻嘻一笑:“就在刚刚。不过我真的要去梦里一趟，你能给我点有用的保命窍门吗？对了，你上次的话还没说完，你说‘一开始只有你一个，后来来了很多人，于是你？’”

杏子道:“你想听的话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方靖:“好啊！”

两人坐到松软的地面，杏子凑近他耳边，玻璃墙外的李子和谢杰再次紧张起来，李子手里电击控制器黏满了汗水。却见方靖和杏子说了一阵悄悄话，突然开怀大笑，就好像是一对情侣再平常不过。

这一瞬间，原本俗气软弱的方靖突然间好像高大了一些，冰冷的幽浮也好像多了几分笑意，李子和谢杰看着这一切不可思议。

突然谢杰抢过李子的耳麦叫到:“方靖！现在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快问她怎么让幽浮换回自己体内！”

方靖看着杏子问:“对了，你能告诉我怎么让这具身体的主人回到身体里吗？”

杏子一听这话诧异地望着他，摇摇头说:“没办法。”

方靖也吃了一惊:“啊？真的？”

杏子不再回答，恢复了扑克脸。

谢杰怒道:“不可能！它撒谎！方靖你给我出来。”

方靖犹豫着，杏子却说:“她们不会放我走的我知道。你要是要去梦里就记得我说的话，我等着你回来。如果你不回来，我就不出去了。”

方靖心头一热几乎忍不住想要亲她，杏子却扬扬头指向出口说:“你去吧，我今天很开心，下次我能吃冰淇淋吗？”

方靖低声对她说:“别担心，我会想到办法的！”走出了收押室。

谢杰见他出来心中一股无名怒火，问:“你问到了吗？救出小尹的办法？”

方靖:“她唯独这个不愿说。”

“可恶！”谢杰转向李子说，“怎么样？让我试试吗？”

李子五味杂陈，说:“谢杰要不算了吧？也许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谢杰质问她:“等尹忧和其他人死在你面前时，你也这么对她们说吗？说你同情那只鬼，所以牺牲她们？！给我！”

李子给问得一愣，谢杰已经夺过电击控制器，方靖从来没见过谢杰这样方寸大乱，伸手拦他说:“谢杰你冷静，这是要干什么？”

谢杰不理他，对着喇叭麦说:“快说，究竟怎么样才能救出你占据身体的主人！”

里边的杏子听到这话，冷冷一笑不回答，这更是激怒了谢杰，他拇指长压，电流击穿了杏子全身，她轻呼一声痛苦地跌倒在地。

方靖伸出鬼手掐住谢杰脖子:“住手！”却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士兵，从后边给他脑袋来了一下，方靖哼也没哼扑了下去。

“谁让你打他了！”李子怒道。

那士兵解释:“我看他有超自然现象，所以才当机立断的。”

李子赶紧蹲下去掐人中，谢杰抓住这个机会接着追问杏子:“你不说我电死你！”

杏子跌在地上全身麻胀，刚缓过一口气，回答说:“我不说。”

好家伙，原来不是没办法，而是不说。李子本想阻止谢杰，听到这个回答一时间又拿不定主意。

噼里啪啦电流贯穿，杏子身上冒出烟来，她痛苦地嚎叫。

谢杰把满腔怒火发泄出来，猛然想起来这是幽浮的身体，赶紧松开了手，口中却说:“我要一直折磨你！就像你害死的那些人一样！除非你开口。”

杏子痛得浑身颤抖，冷冷地道:“我没有害死过人。”

“胡扯！”谢杰又启动了电击器。

李子起身叫道:“够了，她会死的！那是高压电流，结果没有区别！”她准备要出手拿下谢杰。

谢杰说:“最后一次！告诉我怎么救出小尹，否则……”

玻璃门里的杏子忽然“呵呵呵”笑起来，再起身时已经变成了粉裙披发的女鬼！扑在玻璃墙上，谢杰惊得连连退后。

警报声响彻了整个收押区。

李子和士兵拉起泥瘫的方靖:“全员撤离！快！！”

几人飞速奔出该区域，没有人注意到装晕的方靖直着腿拖在地上，一手偷偷掏出了手机。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