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糕点是你主动给我的,我又不知你是要一同用来换我的蹴鞠。”
二人奶里奶气的又吵了起来,直到朝枋将二人蹴鞠捞起来,顺带一只手拎着一个去陈氏面前挨骂。
朝颜却驻足在那,瞧着被朝枋拎着扑腾的两个孩子,瞬间醍醐灌顶。
传信给白婉钰,让其可以动手了。
赵家接手瓷器行后,百废待兴,内里的白家老人,并不太听赵家使唤,杨家迫不得已,命赵家沽出一半的产业,杨家假模假样花钱买下,这样便可在明面上接手瓷器行。裴刺史知其中这些弯弯绕绕,对此并无意见,一来一往,他都有税可收,杨家这次买下瓷器行,可谓是花了血本。
随后安排杨廷耀接手瓷器行。
白婉钰与朝颜仔细说过杨廷耀此人,惧怕杨信广,但同时又极想向杨信广展现自己有能力,在杨信广处得到肯定,一直想早些生下嫡长子也是这个缘由。
杨廷耀并非没有能力,只是太过急于求成,怕在杨信广面前犯错,更者偏偏遇上已经将他秉性了解透彻的白婉钰。
接连不断的在瓷器行碰壁。杨信广迫不得已自己上,如此一来,杨家纺织行杨廷耀全权接手。
每年开春,各纺织行总是往各地运送布帛与绣品的时机。朝家以往都是稳扎稳打,朝颜今年却加大了货量,朝康一直忧心忡忡,生怕砸手里。
年末时,杨廷耀主动找上门,因杨家纺织行今年采撷而得量少,与其余商贾签订的契又量大。便从扬州一带的小纺织行收了一大批货。白婉钰找人偷着瞧过那批料子,次等品。这样的货可以交大部分差,但专门要上等品的,却交不了差。
只能来找朝家市肆,朝颜并未多要价,唯一只要求不赊贷,杨廷耀谈论几番,见朝颜并不退让。即使不愿,但如今放眼望去,只有朝家的货够多质量足够,见过货后,便直接订下。
朝颜拿到钱后,知杨家账上分文没有了,剩下的瓷器行,便交由白婉钰了。
朝康见朝家仓廪府库,之前囤的那些布帛,皆以沽出,还是赚的杨家的银子,正心满意足的放心下来,一扭头,又见纺织行内所有人都在加紧赶制布匹。
焦急找到朝颜:“颜儿,怎么我瞧着纺织行内还在赶制?”
朝颜如今已不避讳就在纺织行待着:“阿耶,前几日并州、灵州如今全都封城,想来必有一场大战,女儿了解一些北疆情形,我朝很大可能性得胜。”
“这。。与这些布帛又有何干系?”
“阿耶,大战过后,如何恢复元气才是最重要的,上次长安宫宴的乐捐,想来也是为此做筹谋。还有便是近来女儿恳求良先县主帮忙,仔细研读了姑苏往年州志,凡事大乱过后,不管多繁荣,总归都是民不聊生,百姓何以生存?商贾必还有一次乐捐。”
朝康听着朝颜温柔语调,缓缓坐下。
“这次赶制的布帛有两成最次等品,五成二等品,剩下三成,才是精制。大乱后,女儿会拿出二成次等品,以朝家名义乐捐至并州、灵州,河东一带,剩下五成二等品,再这之后再乐捐出去,而那三成精制还有朝家其余存货,女儿会留在手里。”
“朝家账面银子如今不多,商贾再次乐捐时,全都捐了瞧着也太少,所以女儿想,剩余的便用那些布帛代替钱财。”
“这是为何?”
“阿耶,一旦布帛可代替银子,朝家手里又握着布帛,会发生何?”
朝康此时震惊不敢用言语形容,明明朝颜说话神色还是跟之前那般柔柔缓缓,娓娓道来,他却觉朝颜的气势,运筹帷幄已不是他能跟上的。
朝颜见朝康许久未能言语的神色,替朝康倒了盏热茶。朝康瞧着朝颜递过来的那盏茶,良久才接过。
“颜儿,你何时变得这般会盘算且又敢谋算的?还是说,这才是真正的你?”
朝颜从胸中长呼口气,似舒心,今日后她不必再在朝康面前躲藏着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