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柱子还是摸着头笑:“祝厂长大忙人,我的事哪敢惊动厂长。”
祝晓敏看看他,含笑说:“你要扯证,也不急在这一会儿,让我和……大英子是吧?让我和她聊聊。”
钱柱子错愕:“祝厂长认识大英子?”
祝晓敏微笑:“聊聊就认识了。”也不理他,直接去姑娘面前说,“你是大英子?我是祝晓敏,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大英子看着她,一脸茫然。
只是祝晓敏是谁,在过去的那两年,整个瓷窖口公社无人不知,听她要说话,自然的点头。
倒是旁边一个大婶着急:“祝厂长,你要说话,一会儿再说不迟,还是让他们办了正事。”
祝晓敏转头看她,笑问:“请问,这位大婶是大英子的什么人?”
大婶讪讪的:“我是他们的媒人,今天就是陪着小两口来扯证的。”
祝晓敏点头:“我只说几句话,误不了办事。”不再理她,拉着大英子的手往大队长办公室走。
过去两年,她负责整个公社的生产,接触各大队的生产队长多一些。
钱柱子下意识要跟去,却被谢承志拉住,只得停下,不安的问:“谢知青,是发生什么事了?”
谢承志只是说:“不急,你先等等。”
媒婆却有点紧张,忙喊着跟来:“哎,可别误了正事。”
黄小娟往前一步,把她拦住:“婶子,祝厂长说要单独谈谈。”
大队干部听到祝晓敏来了,早都已经迎了出来,见她要用办公室,大队长赶前几步先把门打开。
祝晓敏冲他点点头,示意把门关上,也不客气,直接向大英子问:“之前我听说你已经在和钱柱子退婚,怎么突然又要结婚,还这么急?”
大英子本来低着头,听她一问,猛的抬头看她一眼,对上她透澈的眼神,又忙低下,摇摇头说:“我……我想过,钱柱子……钱柱子在一大队能选出来管基地,肯定……肯定是个好人……”
祝晓敏点头:“这一点我不否认,不然也不会同意他管基地,可是这个情况你以前也不是不知道,前几天还是要退婚,为什么?”
大英子咬着唇摇头,却不说话。
祝晓敏叹口气:“一大队的黄主任,应该告诉你一些事情,那样的人家,你真的敢进?”
大英子的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张了张嘴,终于挣扎的说:“钱……钱柱子是钱柱子,他……他家人是他家人,我……和我过日子的是他,又……又不是他家人……”
祝晓敏摇头:“钱二婶一共两个儿子,钱大拴已经死了,只剩下钱柱子一个,你认为她和你们能分开过?”
大英子不说话了,低头摆弄自己打了补丁的衣角,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又有哪个媳妇儿进门不受婆婆挫磨的?”
“受婆婆挫磨?先不说本来就不合理,就算是,又有多少婆婆是为了私欲害过人命的?”祝晓敏语出惊人。
哪知道大英子的手只是紧了紧,并没有显出多少惊恐,只是头垂的更低,又不说话。
祝晓敏向她注视一会儿,低声问:“大英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说出来,或者我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