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瞪了花笑一眼,花笑忙捂了自己的嘴,对沙落宝道:“你继续,我不会再打断你了。”
“耀州府很快就派兵将华灵镇围了,不许我们一人离开。镇上本来就只有一个老大夫,而且药材也不全。我们就只能干等着,等官府派医送药。然而得病的人一个一个死去,官府却只围不救。我的妻子也……”
沙落宝说着哽咽起来。
周寒和花笑都明白,只是沉默地看着沙落宝。
“我不想等死。埋葬了我的妻子后,我就联合镇上一些还没得疫病的人,准备在夜间冲开官兵的包围,逃出去。晚上,我们二十多个青年男女,看准一处,便集中力量往外冲。谁知那些当兵的见我们往镇外冲,竟然抡刀便杀。”
“太过分了!”花笑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
这次周寒没有瞪花笑,反而蹙起了眉头,这些士兵奉的谁的令,就算为了防止瘟疫蔓延,也不能对手无寸铁的人,痛下杀手。
沙落宝红着眼睛,继续说:“有八九个人被他们杀了,有几个人吓得跑回了镇子,而我和另一名同乡,仗着身强体壮,硬是冲了出来。”
花笑突然掐住了沙落宝的手腕。
“你干嘛?”沙落宝赶忙抽手,却没抽动分毫。
片刻后,花笑舒了一口气,“你运气不错,没有染上瘟疫。虽然我和掌柜的不怕,但也不能让你把瘟疫带到江州。”
“你会看病?”沙落宝惊奇地望着花笑。
“沙落宝,你继续说。”周寒截断花笑与沙落宝的话题。
“我和同乡逃出来后,恐怕官府会搜查我二人,便决定跑得远点。我们以前听说过,江州十分繁华富足,并且朝廷管不到江州,所以我们一边乞讨,一边赶路,便来到了江州。”
虽然沙落宝只用简单两句话说清了,他们从耀州来江州的经历,但周寒和花笑能想像到,这一路的艰辛苦楚。
“来到江州后,我和同乡便各自去找活计。江州虽大,活计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我们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
“有一天,我的同乡对我说,他打听到江州有一个大善人,经常救济穷困。他的名下有一个善堂,收留无家可归者。在那里不但有地方睡觉,不用干活,一天还管两顿饭。”
“我不信有这么好的地方,但还是随着同乡去了。同乡带我去见的就是那个老乞丐。老乞丐自称自己就曾在济善堂里住过一段时间,那里确实非常好。但他觉得自己老了,没几天活头儿了,不想浪费善堂的粮食,便离开了。不过,他见到穷困的人,还是会介绍他们去济善堂。”
“你信了那老乞丐的话?”花笑问。
沙落宝摇了摇头,“我感觉那老乞丐不像好人,我找了理由没去,也劝我那同乡不要去。我同乡当时是答应了。”
花笑乐了,“你是不是看谁都不像好人?”
“当然不是!”沙落宝瞅着花笑大声说,“我看你就不像正常人。”
花笑和周寒皆震惊,心道:“难道他看出我(花笑)是妖了?”
“那么一个苗条柔弱的姑娘,力气比我家隔壁的那个五大三粗的屠户还大。”沙落宝小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