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棠明白此举何意,魏恭是澧州世家出来的,又是圣人亲自指派到到漠西,身后有陈家作保,撑破天了也不过是个贬职待家。
当初萧棠摘下魏恭,目的就是要把漠西放到萧家和太子手里,既然魏恭现下回到夏阳,又肯把吃进肚子里的钱都吐出来,那么只要不碍着他们的事,是生是死萧棠也不关心。
她轻抬眼眉,道:“也罢,魏氏的宅子我瞧着也挺好的,就先留着,库房里查封的东西除了御赐加印的,其余都往输粮道那边递去,殿下对于金银器物不上心,那便换做钱银充入军需。”
“是。”
她瞧着狱案册子,手指画着几人,道:“怎的有几个人没有编册入案?”
杨庭看过去,道:“这些是当时殿下前往漠西时仪仗队随行俘获的,当时萧郎将到了漠西忙于琉城之事便暂且关押在狱中,久而久之我们也都忘了。”
萧棠恍然,若是杨庭不提,她也记不得有这回事。
她侧头对一旁的管集道:“这些人身手倒好,能苟活下来的都是些江湖杀手,如今边境打得正酣,底细不明者不好强塞进去,你瞧瞧这些人中有没有可以收用的,若是有冥顽不灵者……”
萧棠顿了顿,目光重新投向手边的册子,淡淡道:“你便看着办吧。”
管集明白,拱手行礼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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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定策坐在长桌旁,有些心不在焉。
燕风从马上下来,拍掉斗篷上的雪花,掀帘进来。
梁定策从恍惚中回过神,侧头看向燕风。
燕风拱手行礼,道:“殿下,派往柔竭的使者回来了。”
“怎么说?”
燕风摇了摇头,面色不大好:“柔竭三部没人愿意谈和,我们提出的互市条件他们也不肯接受,今年暴雪砸毁了不少牛羊,他们……看中了北边的七城。”
梁定策面色微沉,冷声道:“那就让他们做梦去吧。”
他转眸看向桌上的沙盘:“告诉石守节,北城那边不能松懈,柔竭有任何举动都及时来报。”
他的目光落在沙盘上的红色圆石,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少时梁定策与骨信罗交过手,他作战如雷火,哪怕是暴雪也未必能让他彻底停下脚步。
可如今对方已经一连十多日未曾动作,这般一反常态,反倒让梁定策心中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