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照了镜子,黑被强行唤醒,可这副肉体太弱,想必先改善和增强躯体。
明渊伸手放在胸口,又用余光扫过侧身的侯涅生。
与善面的他不同,恶面的黑留存大部分力量,再弱也是现在的侯涅生反抗不了的存在。
侯涅生察觉明渊的目光,问:“主人,你怎么了?”
若黑强制命令侯涅生不要透露自己的存在,他是无法开口告知的。
从杀死镜像异能者到现过一月有余,侯涅生仍旧不提这茬大抵便是这样。
明渊觉得问侯涅生也是无济于事,回道:“没什么,在想问题而已。”
侯涅生应了一声,没继续多问。
去城镇的路途固定,无论侯涅生如何拖延,这天傍晚他和明渊依旧住进了客栈。
深夜,恶面如期而至,抬眼看了侯涅生一眼,命令道:“滚下床跪着。”
侯涅生干脆起身、下床、面朝床榻跪下。
明渊坐到床边,垂眼看去,“叫什么?”
侯涅生低下头避开明渊的视线,敷衍道:“主人。”
“叫得很不情愿啊。”明渊捏起侯涅生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别逼我命令你”
侯涅生的声音软了几分,将那两字重复一遍。
“勉强算你合格。”明渊捏着侯涅生下巴的手上了几分力道,“你胆子肥了啊,居然敢跟主人耍小心眼。”
“没有。”侯涅生回道,“事出有因,我......”
“有因?”明渊打断侯涅生,“那我换个问题,你故意拖这么久是不想见我,还是不敢见我?”
侯涅生沉默片刻,“我不想见你。”
比起回答问题,他更像在说服自己,又重复道:“我不想见你。”
“撒谎,还是个极其拙劣的谎言。”明渊眼底的血色变得鲜亮,“口是心非,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白的坏毛病你倒是学了个彻底。”
见侯涅生轻微蹙眉,明渊松开他的下巴,改而攥住他的发根处,迫使他将头完全仰起。
“怎么,我有哪里说得不对么?”
“侯涅生,看来我平时还是对你太心软了,有必要让你长点记性才行。”
明渊将另一手的食指顶在侯涅生唇边,“老规矩,你知道的。”
侯涅生没听话照做,明渊挑了挑眉,“是自己主动点,还是我命令你做?”
这句威胁的话对侯涅生永远有用。
半晌,明渊将手指悬在侯涅生眼前晃了晃,“看,你的身体远比你的嘴诚实。”
侯涅生沉默不语,他想不明白这人为何总是能轻易勾起他的情欲。
明渊笑了下,用脚尖点在某处,问:“还记得我上次怎么做的吗?”
他用指尖抹了下侯涅生的唇,“懂我的意思么?”
侯涅生没有动,明渊稍稍俯身,凑在他耳边提醒道:“乖,不要每次都让我重复,你知道的,我本可以做的更过分,而且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片刻后,侯涅生抬眼朝上同明渊对视,含糊道:“不怕我借机报复你?”
“你可以试试”明渊无所谓地回道,“我偶尔的晚上才出来,大部分时间都是白在用这副躯体,你要是乐意他变成太监,现在就可以......嘶.......”
他扯了扯侯涅生的头发,“乖一点好不好?”
“我知道。”侯涅生含糊道,“我故意的。”
“还是这么小心眼,你可真是......”明渊轻喘一声,改口道:“算了,看在你表现不错的份上,勉强不跟你计较。”
他的手指顺着侯涅生的发根往下拨弄,撩拨一缕长发缠在指尖勾转把玩。
转了不知多少圈,明渊眼底覆盖一层朦胧的水雾。
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眼角挤出些许水渍,又咬住唇将抑制不住的喘息声压回喉咙里。
“乖......”他指尖勾着一缕长发,又推了推侯涅生的后脑,“唔......”
过了好一阵,明渊突然用力攥紧手中的发丝,攥了几秒又缓缓松开。
他泪眼迷离地看向侯涅生,哑声道:“不准吐出来。”
侯涅生喉结滚动一下,后用同样沙哑的声音催促道:“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别着急啊,夜还长着呢。”明渊朝侯涅生勾了勾手,示意他起身上床。
侯涅生起身坐到床边,刚要开口明渊先一步将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又凑到他嘴边闻了下,“有点难闻。”
话音落下,侯涅生侧过脸去,“嫌弃就.....”
“小心眼,我可没说我嫌弃。”明渊打断侯涅生,掰过他的脸吻了上去。
吻着吻着,明渊将侯涅生压到床上,手探入他的衣衫下,在他胸前来回摸索。
吻完,他又在侯涅生颈间亲出几个红痕,这才满意地笑起来,“这样才对嘛。”
“下次别再跟我耍小心思了。”明渊用指尖戳了戳侯涅生颈间的吻痕,“再有下次,别怪我命令你不准备把痕迹消掉,让白第二日醒来看的一清二楚,到时候.....”
明渊拖了个长音,意味深长道:“结果你知道的。”
侯涅生道:“知道了。”
“这样才对嘛。”明渊在侯涅生唇边亲了下,压在他身上闭眼睡去,“好了,我们改日再见。”
侯涅生缓了片刻,将明渊抱到床榻最里面,坐在他旁边,垂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照理来说,他该对恶面的行为感到厌恶和愤怒。
可究竟是拒绝不了,还是不想拒绝。
是不想见,还是不敢见。
他的心底大抵早有答案,只是不愿承认。
侯涅生伸手摸了下明渊微肿的唇瓣,轻声道:“睡吧......”
翌日,善面的明渊醒来对昨夜发生的事毫无所觉。
可他不是不通情事的的傻子,略微红肿的唇、神清气爽的身体......次数多了,他还是看出了端倪。
明渊猜到是恶祂在拿这具身体做坏事,干坏事的对象也只能是侯涅生。
可恶祂做归做,却没有真正出格,搞得明渊在同他摊牌这件事上犹豫不决。
善恶一体,就像恶祂了解善祂那般,他也同样了解恶祂。
他知道跟恶祂见面后那家伙会说些什么。
如非必要,明渊着实不想跟恶祂见面。
这样犹豫不决的日子没过多久,他们南下来到与南海接壤的湖泊。
这片湖泊连同南海,却没有大海的汹涌澎湃,湖水缓缓流淌,湖面在光下波光粼粼,形成一道璀璨荡漾的小道。
湖上还有不少小浮岛,覆盖葳蕤的翠色,葱蔚洇润,蓬勃向上。
木之一族柳氏的驻地便在其中一个小浮岛上。
柳氏族内多是医者,说是在此隐居,可张口一问都知道他们住哪儿,还有专门的船夫会划船载人过去。
明渊和侯涅生坐在木船上,后方的船夫悠哉地划着船。
他手上拨浆的动作不停,嘴上也没闲着,一个岛一个岛地介绍。
也不知道是吹嘘,还是真事,在船夫口中几乎每个岛上都有几个异能者的存在。
趁船夫喝水润嗓子的间隙,明渊问:“船家,这里怎有这么多异能者,全部加起来的话怕是不比皇城里的少啊。”
“这个啊。”船夫笑起来,“说来公子可能不信,我们这片湖岛有神明庇佑,所有植物都能在此旺盛生长,植物型异能者也是如此。”
“那些在浮岛上栖居的异能者多是植物型的,或是与植物相关的,你们要找的木之一族会在此隐居也是这个原因。”
......
他又说了好一阵,险些把此地神明夸到天上。
这样自诩或是被尊称为神明的存在,明渊一路南下过来听到太多了。
他没将船夫的话当真,儿戏般随口问道:“船家,那你说的神明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