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去花城看看,不对,是深圳或者香港的某个地方。
从武汉到深圳北,最近的高铁票是9点,耗时5个小时,540块钱。
花这个钱的时候,他应该是心疼的,毕竟那只是一个梦而已,而他居然想去梦里的地方看看。
很显然,那里什么都不会有。
没有沫子,没有陈十亿,没有他梦里的一切。
可是他还是去了,也许是生活的压力太大了吧,也不知道这种压力是从哪里来的。
也许是因为人的本性被压制了,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工作和内容,同时,没有家,没有朋友,更没有传说中的老婆和孩子。
除了一点微薄的工资,好吧,这样说有点过分了,毕竟名校毕业的博士,单位也还行,转正之后,一个月能有一万二的样子,只是因为原生家庭不在城里,在农村,天生缺房的缘故,刚从学校出来的他,只能闷着头攒钱,希望能早点付个首付的样子。
大武汉的房子,怎么说呢,没那么离谱,但是也没那么友善,正常三环边上的,学区房,均价一万左右,首付大概三十万,装修简单点,十万,买个入门车,十万,婚礼简单点,十万,彩礼少点,十万……
这就是已经三十五岁,刚才学校出来的,小陈,陈博士所面对的一切。
对了,已有存款的数字他很记得,.16元,刚好破十万的样子,但是现在没有了,因为他刚花掉了597元,其中高铁票538元,从人才公寓到武汉站打的51元,早餐8元,余额.16元。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数字,三十五岁,存款刚到十万的老宅男……
说起来也是心酸,读博六年,每个月只有三四千块钱的补贴,加上实习半年,才攒够了十万块,都是省吃俭用来的。
取票进站,沿路连看风景的心思都没有,他已经很少有这样失落的情绪了,毕竟都失落惯了,习惯了。
但是来到深圳北,站在高铁站二楼,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地方,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
陈十亿是梦,沫子也是梦。
在路口拦了个车,让司机沿着新区大道到南坪快速路,最终停留在深圳到香港的入口处,罗湖口岸。
直到现在,陈巷才完全确定,二十二是二十二,三十五是三十五,他不再是二十二岁的陈十亿了,而是三十五岁的陈博士。
当然,在单位,领导叫他小陈,同事叫他老陈,很少有人叫他陈博士。
这个钱,和时间,应该是白费了。
陈巷随便找了一家街头的快餐店,既然来了,总要吃一口再走,看看时间,下午三点的样子。
再看看菜单,突然有种先饿着,等回了大武汉再补上的冲动,今天损失可大了……
具体价格就不说了,一个人吃饱肚子,花了一百多,不过味道确实可以,也很干净,其他就没了。
连夜买票回了武汉,回到自己的租房,这一天感觉有点魔幻了,糊里糊涂的因为一个梦跑到深圳去绕了一圈。
整体感觉,除了陌生还是陌生,梦里的地方和人,完全没有,也不可能有……
傻子!
浪费钱!
看着不足十万块的余额,陈巷有点心疼,不过等这个月发工资了,应该又能有十万了。
明天还能休一天,后天继续上班。
“过往犹在目,相逢两不识!”不自觉的随口唱了一句,感觉有点怪异,好像,卧槽,垂死病中惊坐起!
这不是由谢鼎谢大才子作词,权幼雪演唱的那首《啾啾啾啾》吗?
最怪异的是,他的声音完美模拟了权幼雪的女生唱腔,一比一完美还原的那种,感觉莫名的熟悉,这不是陈十亿的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