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九十七章:(1 / 2)夫君难聊首页

大祭司看着周围翻涌的雾气,心生谨慎,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蜃气。一旦在这蜃气里面迷失自我,那么等待他的就是永世不醒的沉睡。

蜃气擅长变化,最易勾起人心深处的欲望与执念,很容易就深陷进去。而大祭司自认没有什么欲望与执念,要是真的说有,那也只能是让扶桑族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蜃气在大祭司沉默的这一会儿时间里就已经变化成了一片幽森的林海,如果莫刹在这里就会发现这片林海给人的感觉和他曾经路过的那片树林一模一样,简直是翻版,地面上盛开着那种昼伏夜出的奇怪花朵,只是这些花朵要小很多,只有成年人的脸大,比起那天晚上大的能够躺下一个人的红花,已经算是小巧了。

这些花隐隐间散发出清新的芳香,而不是那种浓郁的血腥味,但是看大祭司凝重的脸色,就知道这只是假象。大祭司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这些花朵。它们是蜃气所化的,接触的越多,蜃气对人的影响就越大,当进入身体里的蜃气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影响人的情绪与思维,甚至还会导致人出现幻觉。

大祭司口里念着咒文,所过之处,蜃气尽皆退避,没有沾染到一星半点。但是这并不是长久之法,尤其是他现在急着回去办事情,柳玖溪的事情他还没有完全解决,不能功亏一篑。族长已经开始疑心他了,而神子的想法太过疯狂,肯定不会帮忙,甚至说不定还会加上一把火,如果让族长捷足先登,那么扶桑族恐怕又要沦为欲望的地狱了。并且族长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怕会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要解决这个由蜃气形成的大阵,一般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从外破解,由他人在阵外通过引流的方法散去蜃气,大阵也就不攻自破了,另外一种就是从内破解,只能依靠入阵者自己找到阵法的弱点,毁去阵法一角借此离开,或者是直接杀死阵法的操控者。操控者一死,那么这些蜃气没有人组织运行,自然也就消散了。

大祭司不觉得会有人来救自己,那么就只能依靠自己了。杀死萌画和寻找阵法弱点,大祭司想都没有想就选择了前者。大祭司擅长的是演算命理,并不擅长推演阵法,要是采取后者方法,只怕他的尸骨上都要长满毒草了。

大祭司也不怕萌画会采取什么能够杀死自己的手段,因为诅咒原因,这个世间没有任何人和武器或者是别的什么杀死扶桑族人,正如那些躺在石棺里痛苦的祭司一样,哪怕是成了骷髅灵魂也会附着在骨头上,不会消散,日日夜夜的承受着煎熬。但是死不了他还是会沉睡啊,一旦睡过去那跟死亡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大祭司心里暗叹,也难为萌画这个女娃娃能想出来这种方法对付他了,看来还真是对他恨之入骨啊。

萌画之所以能顺利进来丁零山,还是要感谢张翰义的鼎力相助,他在外面吸引扶桑族的目光,给她创造机会偷偷潜入。张翰义在得知她的计划之时就已经给了她很详细的分析,比如说大祭司会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萌画看着大祭司在阵法中穿梭不停,时而驻足看着周围研究阵法变换,应该是在推算自己的位置。萌画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找出来,她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孟景和的信心。她所处的位置是由孟景和的剑来守护着的,参照她师父遗留下来的古籍,她利用这把剑造了一个杀阵出来,大祭司一旦看到这里是杀阵,基本上就不会在前进,绝对猜不到自己就在杀阵里面。

带大祭司越往里面走周围的环境就越阴暗潮湿,突然间一声细微的哭泣声钻进耳朵里,大祭司连忙停住脚步,警惕的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哭泣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这哭声甚是悲惨,令人光是听着就觉得痛彻心扉,肝胆俱裂。

大祭司不知道蜃气起了什么样的变化,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变化,肯定是基于自己的心境,大祭司从脑海里搜索着与此相关的记忆,终于从角落里将尘封在久远之前的记忆翻了出来。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少年,当时扶桑族的族人还有万余人,族民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并不是神灵的祝福而是诅咒,一个个的还是很欢喜的,他也不理外。

知道有一天变故的出现,他们原先在世间靠着自己的能力兴风作浪,掀起来腥风血雨,令天下改朝换代也不过是笑笑而已的事,但就在那个天狗食日的当天,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的能力在飞速的褪去,离丁零山越远,他们的能力就越弱,甚至是消失。

当时的天下人已经被他们欺压的起来反抗了,形成了形形色色的起义军,他们还嘲笑这群人是鸡蛋撞石头,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但是自那一天起,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他们的异状很快就被起义军察觉到,他们所操控的那些君王也纷纷倒戈相向,很多族人反映的快,及时回到了丁零山,靠着恢复的能力对抗敌军。但也有一些人坚决不回来或者是来不及回来,就被起义军活捉。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说他们扶桑族的血肉可以医治百病,长年食用可以延年益寿,甚至是长生不老。大祭司记得很清楚,他躲在角落里,看着那群人疯了一样,争相吃着扶桑族人的血肉,形如野兽。

扶桑族人是不会死的,这又增加了谣言的真实性,让更多的人相信,继而疯狂。他看着一个族人在半刻时间内就被活活撕扯成了一个血淋淋的骨头架子,看见族人唯有尚且完好的头部歪着,看着躲在暗处的他。不知道是不是当时过于惊惧,还是那个眼神太过于复杂以至于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已经记不清那个眼神了,只记得他的嘴一张一合的,鲜血从嘴里流了出来,在地上汇聚成一摊红泉。

那个人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因为那些人在撕扯他血肉时嫌弃他嘶吼嚎叫的太过惊悚吓人了,就将他的舌头给割去了,割去的舌头自然也没有浪费,割下舌头的人将舌头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吧唧吧唧的,大祭司甚至能听见舌头在对方嘴里被咀嚼时发出的每一丝细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