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然出了教室后，凭着模模糊糊的记忆穿过连廊，走到中间的5号教学楼三层角落的一间办公室门口。

是这儿吧？

尉然在门口徘徊了几圈，看了看写着“数学组”的门派，迟疑地抬起手准备敲门，屋内传出的令他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却让他的动作按了暂停键。

“张老师，你们班那个一直不听课的学生你是怎么劝好的呀？”

“我们班的那个尉然就是不让我省心，看着挺机灵一小孩儿，不知道为啥，天天和人打架，愁死我了。”

“张老师，我和你说……”

数学组的门被哐当一声推开，撞到墙后又稍稍弹回来，被尉然一手抵住。

尉然眼神慌乱地扫视房间内的两人，最后将视线落到了一个中年男人身上。

那人还是熟悉样子，圆脸，因为经常笑，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要说和尉然记忆中的人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从一头稀疏的长发变成了……一头稀疏的短发。

师父……

尉然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他眼眶通红，眼中不知何时已经积蓄满泪水，但强忍着没有落下。

他这副样子倒是把房间内的两人吓了一跳，过了好半天寸心才开口说话。

“尉然！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进来怎么不敲门！”

“师父……”尉然动了动唇，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老师。”

尉然稍稍偏了偏头，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但再回头时眼睛还是死死看着寸心。

师父是他的班主任……

尉然双手背在身后，让开路给要离开的张老师，现在办公室中只有他和寸心两人了。

“过来。”

寸心朝他招招手，示意他上前，脸上还是嫌弃的表情，但说出口的语气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

“出什么事了？打架打输了？”

尉然二话没说就站到了寸心身边，原本已经收回的眼泪，因为这句话差点没绷住。

每次他和寸闻封打架打输后，师父总是这么问他。

“没有老师，我怎么可能打输。”

“你还挺骄傲？！”

“没，我错了。”

尉然看到寸心作势要打他的手迟迟没有落下，最后默默收了回去，不禁笑道。

“别嬉皮笑脸的，站直了。”

寸心看着尉然十分发愁，只好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尉然，高中是很关键的阶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