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师父听听,街上的人在说我什么?”
小童子耳聪目明,侧着耳仔细听,便说道:“街上的人都说,锦衣侯府的霍大人要比皇帝的面子还大咧,师父都肯亲自去府里为霍大人的夫人瞧身子。”
施求活不以为意,只是微笑着反问道:“呵呵,你说说,是皇帝大,还是霍百炼大。”
“霍百炼?师父,哪个是霍百炼?”
施求活解惑道:“就是你方才嘴里说的那个霍大人,开国功臣锦衣侯的大儿子,锦衣侯府的长房,长安这座敕造锦衣侯府的主人,长安镇参将,赐刀赐衣赐食见官不拜的霍百炼,如今的二代锦衣侯霍成钢,还是他亲弟弟呐。”
“可不敢这么说,师父,霍大人的名字哪是咱们能乱叫的。”小童子脸色惨白,几无血色,在长安长大的他可是深切体会得到锦衣侯府的强势。
施求活笑了笑,问:“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皇帝大还是霍百炼大。”
小童子不敢去纠正师父的不敬,认真答道“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长安,锦衣侯府最大,说书的都讲了,那么多开国大将军,就只有霍家的根脚是咱北方人。”
施求活继续问:“那若要你选,你要生在皇帝家,还是锦衣侯家。”
小童子不假思索答道:“当然是侯爷家里。”
施求活不再说话,放下帘子,背靠在椅子上
马车从侧门进入府邸,不及一个时辰,浩浩荡荡的一支车队从府门开出,有好事者问了,这才知道原来是施求活说动了霍百炼夫妇,让夫人去小药谷养胎。
于此同时,昆仑奴背负的陆上行舟亦是在施求活的巧妙安排下,一个温婉的女人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亦是住进了谷里。
数月后的某日,施求活寻机潜出谷外,在一处荒庙沉目静坐,不多时,四面八方陆续来了许多执着兵杖的男人,有老有少,他们互不认识,对彼此也毫不感兴趣,每来一个人,便自顾自找个空位盘膝坐下。
终于济济一堂,施求活睁开眼睛,说道:“所有的事大家都应该知道了,我用了两年时间来布置这一切,就是为了今日。”
“明日便是那个女人和霍夫人的生产日,我耗费数个月的时间准备妥当,定能使她们可以在同一天晚上生产,到时我会点起大火,谷内所有药田点燃,每一味无害的药材燃烧,混在一起的药香却是足以让天下第一高手都深陷其中,我给你们的药丸只能让你们有两个时辰的清醒时间。”
“药香无毒,药丸有毒,两个时辰后,毒发身亡!无论成功与否,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能活着出谷。”
众人微微颔首,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行动的执行者,同时每一个人也是监督者。服药时,若是谁稍有迟疑,其他人便会先把这隐患扼杀,绝不会让这李代桃僵的秘密泄露半分半点。
全程只有施求活一人在讲,所有人都在静听,默默地听,默默地离开。只是,他们带走了一个信念:
“为了那位,哪怕牺牲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