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影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不过就是要求他们稍微拖延一会。

行军打仗常有的事，如果战场上天气不好，那拖延个半个月一个月，那也是常有的事情。

南修瑾略做思索，点头答应了下来。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苏落影低着头继续研磨着药臼中的药物：“因为这样可以确保你们能赢，而且不会死太多人。到了战场上见机行事，天意有时候也是可以利用的。”

这话一出，南修瑾就大概明白是什么个意思了。

恐怕到了那个时候天象有变。

北越不比南璄，他们要更加愚昧。

一些再普通不过的天象，在他们眼里就成为了神迹。

苏落影说的应当就是这个意思。

南修瑾偏过头看着她：“你这样算不算泄露天机，会不会遭报应？”

“算啊，如果能让百姓少受些苦，也算是功德。”苏落影忽然起了身，将已经碾碎的药物和蜂蜜混合在一起，一个一个搓成药丸，“所以，南修瑾，我这辈子能过成什么样，全都看你了。”

南修瑾笑了笑：“可能我还是不太相信这些，我总觉得人的命应该捏在自己手里。”

苏落影也不放在心上：“没关系，你总有相信的一天。”

这一整夜南修瑾都陪在苏落影身旁，次日一早就带着苏落影去面见南锡元。

站在御书房门口，南修瑾对于苏落影的反应有些意外。

“一般的女子，就算是大家闺秀，头一次进宫面圣难免都会有些惶恐，你倒是好，一点都不怕。”

苏落影微微抬起头眼前是金丝楠木雕刻成的门，脚下的砖石上不知用了什么工艺，看上去是金灿灿的，屋顶上的琉璃瓦折射着炫目的光线，一看就知道造价不菲。

可在苏落影眼里，这些和砖瓦泥胚房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房子，都是用来住人的。

苏落影笑笑：“可能我天生就迟钝一些，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南修瑾忽然来了兴趣：“那若是让你上战场，你怕不怕？”

这个问题从前苏落影没有思考过，也没有人问过她，她略微思索了一会便得出了答案。

“怕，我会害怕那些人在我面前死去，看着他们的伤口不停地流血，用尽了伤药也救不回来，我很害怕看到这样的场面，但或许这也是我学医的原因，我希望有更多人能活着。”

说话间，赵宪从里面走出，将他们两人迎了进去。

南修瑾看着苏落影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愰神。

她分明是低着头守着这里的规矩，可她的脊背却挺得笔直，仿佛这个世上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无法将她压垮。

刚一进去，南锡元看见是苏落影进来了，脸上立刻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