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都是伤痕,深浅不一。
须臾,“萧方池”疯了似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底竟是蒙上一层水雾,一丝凄凉一闪而过。
他抬脚踩在宋淮青的脊背上,像是连同宋淮青的尊严一同踩在脚下。
“萧方池”饶有兴趣地欣赏了一会宋淮青的狼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问:“师尊,你曾经挑断我的手筋脚筋,我也还给你好不好?”
“……”
宋淮青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
背上的脚如同一座大山,重重压在他的脊背上。
“萧方池”也根本不需要得到同意,手腕一转,宋淮青储物袋中的欲穷落入他的手中。
“哐当”一声。
欲穷被丢到地上,擦着宋淮青的脸,划出一道口子。
“师尊,你猜这是什么?”
宋淮青缓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摸索过程中指腹在剑刃上滑过,顿时鲜血如注。
一路向上,终于,他摸到了剑柄上凹凸起伏的那一处。
——欲穷。
宋淮青像是被烫到一般,急忙松开手。
哪怕他看不见,可这柄剑自五年前萧方池被他丢进魍魉炼狱以后,就一直被他收在他的储物袋里。
因为有愧,所以他时时会摸一摸这柄剑。
所以,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知道这是欲穷。
原主送给萧方池的拜师入门礼,寄托了原主对萧方池美好的祝愿。
他可以被挑断手筋脚筋,但不能是这把剑。
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哪怕宋淮青被蒙着眼睛,“萧方池”仍旧从剩下的五官里看出了宋淮青的抗拒和惧怕之意。
脚上用力,死死踩住宋淮青的背,让他不能有半点的挣扎地步。
“师尊这是害怕了?”
“萧方池”弯腰拾起欲穷,剑身拍在宋淮青脸上。
“你求求我好不好,求求我我就不用这把剑。”
“……求、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萧方池”笑得直不起身,“原来你宋淮青也有怕的东西啊。可惜了,你骗我,我也骗你。”
眼睫底下满是讥诮,“萧方池”执剑。
抬起,落下。
“唔!”
几道血飞溅出去,剧痛传遍全身。
宋淮青浑身抽搐,冷汗不断地淌下。
五年前至这一刻,同样的剑,同样的方式,完成了闭环。
……
萧方池感到不对劲,是他离开月宫后的第二天。
这天他正在赶路,可不知怎么的,心中就是觉得异常恐慌,像是要发生什么令他十分害怕的事。
他当即就小心谨慎地探查了方圆百里,可是一无所获,并没有任何针对他的埋伏。
他顿时闪身就往回赶。
*
萧方池赶回月宫是第三天。
才行至半山腰,便遇到了正在晨练的鸢尾。
萧方池顿时眉头紧锁,一挥袖袍,灵力溢出,将鸢尾拍飞出去:“不是让你守在沧浪阁外面么?”
鸢尾忍痛起身:“不是主上你让我们离开了吗?”
无需多问,只这一句,萧方池就知道出事了。
鸢尾眼前一花,人已经消失在她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