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姜龄使劲敲打着贺府的大门,却是半晌都不见有人过来,大门朝里面锁着,不像是没人在家的样子。
“他在里面,需要我带你进去吗?”九尾狐试探着问道。
姜龄看了他一眼,方才的那股不满依然郁结在心头,索性就没有理会,沿着墙角,想着寻找一处可以翻越进去的地方。可贺府的墙围着实太高了,而且跟前也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大树,姜龄看着比他的个头高出一倍的墙头,也只能望洋兴叹。
九尾狐也不跟他计较,也不强求他,只是在他停留的地方开了一处通道,姜龄用余光扫了一眼九尾狐,虽说有些心存芥蒂,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大步走了进去。
四周的小道早已布满了厚厚的沙尘,想来也有许久没人打扫了,姜龄大声呼喊着贺家辉的名字,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接连找了三处院子,都没有看到贺家辉的身影,此时的他,心里莫名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他死了?随后又急忙将这念头打消,绝对不能!
转过拐角,看到一处半开半掩的大门,忽而有风吹过,只听得“砰”的一声,大门重重地撞在了墙上,走近时,突然闻到一股酒气,往里一看,院里有不少被摔的破烂不堪的酒坛,想来贺家辉就在里面了,于是姜龄加快了脚步,朝着里屋快速跑去。
刚推开门,扑鼻而来的一股异常浓烈的酒味直冲姜龄的鼻腔,姜龄急忙捏住鼻子,皱紧眉头喊着贺家辉的名字,脚下都是开封了的酒坛,时不时还会被酒坛子绊一下,绕过一处屏风,总算在床沿旁看到了软趴趴瘫着的蓬头垢面的贺家辉。
“贺家辉!”姜龄急忙跑过去,试图喊醒他,可贺家辉醉得太死了,凭他怎么喊,都没有半点反应。
九尾狐跳到他面前,轻轻吹了口气,贺家辉这才有了反应,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看到一旁的姜龄,迷迷糊糊地问了起来,“你谁啊!”
“我叫姜龄,你快起来收拾收拾,我带你去见你的蔡姑娘!”
“蔡,蔡姑娘?”贺家辉难以置信地看向姜龄,“你。”
“你不信我吗?你瞅,这儿还有只神狐!”姜龄指向九尾狐。
贺家辉揉了揉眼睛,总算看清了眼前的九尾狐,但还是被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啊!”
“别害怕,他是神兽。”
“起来吧,我带你去见蔡莹。”随后,九尾狐便跳出了屋子,或许他早就受不了这酒气了吧。
“快起来,洗洗你身上的酒气,换身干净的衣服,再把胡子剃了,头发也收拾收拾,你现在这模样见了蔡姑娘,怕是会吓到人家!”
贺家辉似乎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傻呆呆地愣着。
“快去啊!”
“哦!这就去!”贺家辉这才急忙起身开始收拾起来。
出了屋子,姜龄故意不去直视九尾狐的眼睛,背着手看向远处,“你再动动神力,帮他收拾一下,让他自己收拾,还不知道要整到什么时候呢。”
九尾狐转头看向姜龄,故意走到他的面前,问道,“我帮了他,你总该谢谢我吧?”
“谢你什么,不是你说要帮我的吗?”姜龄故意耍赖道。
九尾狐再次化成了苍渊的模样,回道,“我没说过,不过苍渊说过。”
姜龄看着他这副模样着实别扭,有时候,他会真的以为这就是师父,“修泽还没离开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化成我师父的模样,他走了,你反而又要变成师父的模样了?”
九尾狐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要化成他的模样,而是这本来就是我的模样!”
姜龄顿时欲言又止。
随后,九尾狐再次施法,让贺家辉变回了原来的模样,贺家辉还正纳闷儿呢,方才还在屋里收拾,怎么这会儿突然跑到院子里了,九尾狐也没跟他解释,而是径直带着二人飞往了齐国。
等到蔡府门前的时候,贺家辉却犹豫了,他不敢上去敲门,甚至想要躲起来,却又被姜龄一把揪了回来,“你们两个总要说清楚的!难道你想让她蒙在鼓里一辈子吗?”
“你若心里还爱着她,就应该告诉她真相,”九尾狐也附和道。
“可她如今已经成家了,我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地道了?”贺家辉手足无措地驼起了背,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儿。
“那你不告诉她真相,难道就真的是为了她好吗?你觉得她这些年来,因为这件事,压抑在心头有多难受?结婚了又如何,我又不是要你去抢亲!”说完,姜龄还推了一把贺家辉,鼓励他大胆些。
酝酿了许久,贺家辉终于叩起了大门,在听到里面有人回应的时候,身子瞬间僵直住了,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该如何回应。姜龄急忙回道,“是宝珠和宝娟姑娘的表哥,我们找他有要事!”
开门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厮,押着门儿看了看三人,说道,“你们等着,我去禀报。”随后便立马又把大门关了。
许久,贺家辉听见里面传来几个女子的笑声,隐约间,好像听到了蔡莹的声音,贺家辉顿时后退了几步,好在姜龄眼疾手快把他推住。
大门开了,贺家辉终于迎到了他期许已久的目光,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蔡姑娘也呆住了,似乎她也忘了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姜龄率先打破了沉默,笑道,“多年不见,你们两个一定有许多话要说吧,不如去前面走走,细细聊聊。”
蔡莹也回过了神来,转身就准备回府,却又被姜龄拦下,“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贺家辉至今未婚又是因为什么?”
“至今未婚?”蔡莹看了姜龄一眼,又半信半疑地看向贺家辉。
贺家辉点了点头,眉眼再次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