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的天空如同是一片幽静的大海一般,空旷而又怡神,蓝天下,是一马平川的荒原,像是褪了色的大地,有些斑驳,又有些凄凉。风起时,地面卷起了一层细浪,再次铺将下去,世界又再次恢复如初。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背上的人,一个个蒙着头脸,像是马匪,又像是斥候。不过毕竟是天南海北之人汇聚停歇的地方,玉泉城的人流,也是一如既往地杂乱。
苍渊纵身一跃,飞过城门,径直朝着广通子所在的玉春楼飞去。此时还是晌午,玉春楼还未开张,门前的行人也很少,这是一栋鹤立鸡群的建筑,放眼看来,这也算是一道风景。苍渊环视着四周,却不见有任何防备,玉春楼里更是静得出奇。
翻入围墙,里面是别具一格的竹林,倒是和这荒漠里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竹林间有青石砖铺就的小道,虽不是第一次来,却对这里依旧十分陌生。忽而一阵微风拂过,竹叶跟着沙沙作响,几只鸽子在林间惊起,一声琴声顺着风向一直吹到了苍渊耳中,看来广通子早有准备了。
苍渊也不再伪装,挺直了腰背,顺着琴声走了过去。
伺候在广通子身边的是十三娘和涣风,广通子并没有理会苍渊,仍旧旁若无人地轻抚着古琴,十三娘亲沏了一杯茶,安放到广通子所坐的案几对面,又示意他坐过去,苍渊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过去的意思,他倒想看看广通子玩的什么把戏。
一曲作罢,广通子按住琴弦,冷笑道,“师弟,我还能叫你一声师弟,起码我并没有真的想与你为敌。”
苍渊讥笑道,“不想与我为敌,却又处处想置我于死地?”
“这能怪我吗?”广通子端起一旁的茶轻轻呷了一口,“师弟,是你一直在与我为敌啊!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这些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成为大圣,多半都是因为自身的天赋不够,极少有人能像你一样,一直隐瞒着自己的真实实力。咱们等世尊老了,他总要选一位继承人的对吗?只要你帮我顺利晋升大圣,我可以许诺你任何东西,你不是喜欢那个姜龄吗?我完全可以帮你抢过来,不光如此,我还可以给你再寻十个、二十个跟姜龄一样的美少年,许你大把大把的财富,这难道不好吗?”
“你也配跟我提姜龄?”
“怎么?他心里只有那个李修泽,我差点就帮你把他杀了,我这也是为你好,李修泽不死,那个姜龄能死心?”广通子厉声问道。
“你倒跟我谈起感情来了,你以为我今天是来听你训诫的?”
广通子忽然大笑道,“好啊你,苍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枉我当年替你求情,从世尊手里把你救下!”
“那是你想救的吗?是世尊拜托你替我求的情吧。”
广通子脸色顿时变得异常诡异,“你怎么知道的。”
“少废话,动手吧!”
广通子突然面露杀气,一手拿琴一手将座前的石桌推向了苍渊,苍渊立刻拔剑,将石桌一劈两半。紧接着,十三娘和涣风二人一起朝着苍渊刺来,苍渊提剑接下,左右回击,涣风一不留神被苍渊一脚踹得老远,十三娘也根本敌不过苍渊三个回合,手中的宝剑就被苍渊砍成了两半。二人很快败下阵来,急忙退回广通子身后,十三娘低语道,“他比之前又强了。”
广通子微微点头,拿起古琴弹奏起了一曲激愤摄魂的曲子,苍渊迅速在身前汇聚神力,形成一道光波,琴音便再也无法入耳。不多时,苍渊执剑带着光波朝着广通子近身刺去,广通子眼疾手快,也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原地升起一道白烟,三人就此不见了踪迹。
苍渊蹙紧眉头环顾着四周,提防着广通子出其不意的偷袭,半晌,这里竟没了任何声音,苍渊一声怒吼,将周围数十米内所有的竹子连根拔起,可似乎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苍渊纵身一跃,飞到空中,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没多时,北方的街道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广通子衣服的人影一闪而过,苍渊奋起直追,又担心伤及无辜,因此没有施法,只是紧追其后。
穿过几条巷子,苍渊跟着人影翻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院里有一间破房,大门也只剩下一半,院里还有一棵有些木龄的枣树,此外,遍地都是杂草丛生,没有一丝人气。